趙槐應了一聲,也沒用沈甯搭手,一人搬起浴盆,在院子裡潑了水。
完事後,他從竈房提了一桶冷水,上衣脫掉,不講究的用瓢舀水往身上潑。胡亂搓了幾下,拿巾子擦幹,重新披了件衣服回屋了。
“那個……鍋裡還有熱水的。”看着男人滴水的發梢,沈甯十分不解。
雖說現在已經回春了,但天兒還沒徹底暖起來,用冷水洗頭洗澡,他都不冷的嗎?
趙槐有些心虛,咳了一聲道:“我打小身子骨就健碩,習慣用冷水洗了。”
他讓沈甯先上炕,自己闫上門,把地上收拾了收拾。結束後一擡頭,趙槐整個人都呆住了。
昏暗的煤油燈下,嬌俏的女子一身白色裡衣,她跪坐在窗邊,擡起胳膊用幹巾子絞頭發,露出的一截手腕又細又白。
身體的曲線随着她的動作若影若現,胸脯前鼓鼓的。趙槐承認,他移不開眼,剛消下去的火隐約又有起來的苗頭,他心裡暗罵自己一聲龌龊。
見沈甯看了過來,趙槐下意識的扭頭,他握緊了拳頭,突然道:“下午你在山裡的時候,說晚上有話說,是什麼?”
她是不是真的想通,願意留下過日子了?
男人下颌線繃着,眉尾的疤痕顯的他有些兇,沈甯心中一緊,這男人不會真想着把她送回沈家吧?
腦子快速轉着,沈甯把自己剛才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接着又道:“你放心,我不白吃白住你們趙家的,我會賺銀子。等以後有合适的時機,我會離開,也不耽誤你娶新媳婦。”
沈甯一番話,就像在趙槐心上潑了盆冷水,把他剛才的火澆的一點苗頭都不剩。
原來她還是不願真正跟他過,隻是分析利弊後的最佳選擇,他聽懂了沈甯的意思,他們就是合作關系,搭夥過日子。
他趙槐雖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真正的無恥之徒,她既不願,他也不屑勉強。
趙槐冷着一張臉:“銀子我會賺,你安心在我家住着便是,原也是我娘昏了頭。”
他頓了頓又道:“以後你若想離去,我不會攔。”
說完,他利索的從炕頭拿下自己的被褥,道:“以後我打地鋪。”
沈甯懵了,她指了指炕頭:“炕挺大的,你睡這,我睡炕尾便是。”
“不用。”趙槐冷冰冰的丢下兩個字,專心打自己的地鋪了。
沈甯被這男人一系列的操作搞的一頭霧水,她說錯什麼了嗎?怎麼突然火氣這麼大?
不過她累了一天,再沒心思想别的,吹了燈,她鑽進被窩,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炕上的女人呼吸平穩,睡的香甜,可苦了地下的趙槐,腦子裡一會兒是沈甯白嫩的臉蛋,一會兒是她那些要離開的話。
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睡個好覺,幹脆天還沒亮,就跑去院裡劈柴了。
趙老太太上了年紀,覺少。公雞一打鳴,她就起來忙活。
誰成想一出屋子,就見自家的傻小子在賣力氣,一邊的柴火都堆的老高。不摟着水靈靈的媳婦睡覺,他大早上起來做這個幹嘛?她真是氣都要氣死了。
“二郎啊,你過來,娘有話問你。”
趙老太太黑着一張臉,朝趙槐招了招手。
“娘,什麼事?”趙槐一臉疑惑。
“昨晚圓房了嗎?”趙老太太神情嚴肅,死死盯着自己兒子。
趙槐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差點沒上來,他咳了兩聲,扭頭道:“您問這個做什麼?”
趙老太太沒好氣的回:“你說我問這個做什麼?娘還等着抱孫子呢!”
見兒子不說話,她語氣鋒利:“沒圓是不是?不然你也不能大早上出來幹這個,她不情願?”
“不是,我身子還沒好利索,想多養幾天。”趙槐下意識的替沈甯遮掩。
“真的?你沒騙我?”
實在是沈甯有前例,趙老太太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趙槐點點頭:“真的,我騙您這個做什麼。”
趙老太太想了半天,還是信了兒子的說辭,畢竟兒子都二十五了,老大不小的,他又是個正常男人,哪能真對漂亮的小媳婦無動于衷?
沈甯本以為剛換了環境,自己會睡不好,沒成想一覺無夢到天亮。
她将自己的被褥疊好,跟炕頭趙槐的摞在一起,免的趙老太太等人看出端倪。
打了熱水,擦洗過後,沈甯去竈房幫着做早飯了。
見她一來,張桂花下意識的問:“二郎媳婦啊,今早我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