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吃。”

“行。”

江南聽到秋冬天唇上愛起皮，程賢景本來是記着要給他買潤唇膏的，誰知下個雨把他記性也沖亂了。

他盯着江南聽嘴唇上幹巴巴的白皮，趕忙起身，拉開床尾的書包拉鍊在裡面摸了摸。

“你先用我唇膏塗一下吧，太幹了你的嘴。”

江南聽舔了舔上唇角，程賢景扯開蓋子旋出膏體一徑走了過來，江南聽伸手要拿，程賢景略彎腰輕柔地給他塗上了。

他這動作來的太突然，江南聽直接懵了，懵完臉爆紅，心髒亦不受控制地亂跳，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卻沒有難受的迹象，這個情緒帶給了他一身的暢快。

程賢景旋回膏體蓋上蓋子，放在他旁邊的桌上：“今天洗漱完記得再塗一次，明天我給你買新的。”

江南聽都沒記他說了什麼，意識全被臉上滾燙的溫度占據了，程賢景坐下來繼續吃香蕉，時而玩玩手機，到最後才困難地拿出作業本出來寫題。

江南聽問他：“馬上要期中考了對吧。”

“嗯，說這周四考。”

江奶奶佝着身進門時窗外閃過幾道閃電，緊随着劈下一道巨雷，雨又大了起來，黑幕已經拉上，冷空氣強勁。

江南聽吃飯時會聽網課，程賢景寫作業寫到一半便瞅他，江南聽擡眸看他，程賢景嘿嘿一笑，蹿了過來：“讓我看看卷王卷到哪裡了。”

“還沒學多少。”

視頻章節名是個陌生的名詞，老師講的話程賢景毛也聽不懂，他從書包裡翻出書來，在目錄頁找着，随後佯裝淡定地合上了書：“你！他！喵！你自學比老師教的還快！”

“哪裡，很慢了。”

程賢景不淡定了：“你要不要考慮重新說？你别讓我太破防了。”

“我跳着學的。”

程賢景這才好受點。

他發小是個天才學霸這件事，他小時候花了好久才接受。那時也起過競争心，很發狠，所以小學每次考試考的都還不錯。

上初中後他們差距拉得太大太快了，他再追不上他後便安心地開始了擺爛，已接受事實。

有些人天生就會學習，天生就擁有那股自律的韌勁。而有些人在後期才能培養出這種學習方式，單靠着自己摸索，可能在成年之後才會學習。

他算是幸運的，有天才的帶領，少了很多迷惘時刻，也有江南聽可以督促自己。

在他的心裡，江南聽一直是他學習的榜樣。

江南聽吃的很快，他奶奶也走的很快，程賢景依依不舍地提着書包走後，江南聽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處，心中感到些許冷清。

他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雨滴迅猛地砸在窗沿上，慘白的亮光閃了進來，雷聲隆隆。

這樣的環境像陰霧一樣積壓在人的心底，江南聽懼怕地戴上了耳機。

天氣預報說明日是個晴天，希望不會又轉雨。

他複習完昨日學的部分，程賢景打來了一個視頻通話，江南聽問他：“到家沒。”

“到了啊，我在吃飯。”

“阿姨說你了嗎，這麼晚才回去。”

“沒啊，她知道我去看你了，還說讓我明天守着你睡。”

江南聽心裡又湧過一陣暖意，一瞬間好像都不怕這雷電交加的夜晚了。

左側床的爺爺探身和他說話，江南聽聽到聲音，拿下頭戴耳機看他，卻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程賢景問：“咋了。”

“爺爺跟我說話，我聽不懂。”

“你把手機給他，我跟他聊幾句。”

江南聽扯了耳機線遞給爺爺，爺爺咧嘴笑了，他的牙齒幾乎掉光了，嘴裡空空蕩蕩的，江南聽看着有些心酸。

程賢景歡快的嗓音在手機裡傳出，爺爺眯着眼睛又笑了，江南聽豎着耳朵聽，還是什麼都聽不懂。

雨在半夜停了，清早有陽光照射起來，江南聽獲得準許後在醫院下面逛，陽光照着他的臉有了一絲精神氣，路面的水半幹。

他坐在長椅上擡頭看蔚藍的天空，許多雜事自動的從腦子裡過濾去了，他的心情舒暢起來，嘴上久久的停留着一抹微笑。

他今天沒再等程賢景，而是專注自己的事，給自己找了許多娛樂的方式。也是今天，他看起了網絡小說。

是班上女生掀起的熱潮，之前有一本書被她們互相傳着看，下課都圍在一起讨論，看時的反應都特有趣。

他在搜索引擎上把自己印象中的書名輸了進去，一共才八十多章，他點開第一章，提示要下軟件，他下完後點開正版軟件，把書名再輸了進去，是一本付費的小說。

他看完了免費的部分，水也吊完了，護士給他拔走了針頭，他躲進了被子裡，全訂了這本小說。

他不知道這本書吸引他的地方具體在哪裡，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一章一章看了下來，這兩主角相處的方式很逗，但總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