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聽有些激動，一激動，心髒部位又隐隐難受起來。

他強壓着這股情緒，右手附在胸口感受着那心髒跳動的頻率。

外頭的雨總讓他心慌，他的擔驚受怕一直持續到兩道身影風火入門，江南聽眼睛一亮：“小賢。”

周安知：“你是看不到我嗎。”

江南聽笑：“沒有啊。”

程賢景笑眯眯地把手伸進書包裡：“你猜我買了什麼。”

“什麼。”

程賢景沒煩他的不上道，把書包内的東西掏了出來：“關東煮和牛肉餅，你愛吃的。”

“啊……我能吃嗎？”

“沒加辣。”

周安知把平闆拿給了他：“你用用，看用得慣不。”

平闆看着還是新的，裡面下了很多遊戲，他一眼瞄到了那幾個學習軟件，周安知說：“高中的課我昨天都找全了，你有需要直接聽。”

“好，謝謝你。”

“對你有幫助就行。”

程賢景在旁啧啧稱奇：“學霸是不一樣哈，沒課都會給自己找課。”

周安知說：“常規操作。”

沒幾分鐘後他接了個電話，嗯嗯哦哦了幾聲，挂完電話說：“我得回去了。”

江南聽：“好，路上小心。”

程賢景：“我送你。”

“不用，你陪他吧。”他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醫院的樓道裡，程賢景追出去時周安知已經沒影了，他嘟囔道：“喵的，溜這麼快。”

江南聽：“小賢你也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明早讓老媽來接我。”

“那得早起好久。”

“她習慣早睡早起，今晚我就陪你吧，怕你害怕。”

江南聽抿唇笑了，吃完後便窩進了被窩裡。

旁邊床位的老爺爺剛被換下一瓶藥水，他的牙齒已經快脫落光了，說話略顯含糊，擡手時手抖的不行。

他伸着長有老年斑的左手困難地去夠右側桌上的紙巾，程賢景注意到後，抓起那包紙遞到了他手裡。

爺爺嘴巴張了張，說了什麼聽不清，程賢景很會意會，爽快地說：“不謝。”

爺爺又含糊地發出幾道聲音，程賢景大聲笑了：“不是親兄弟，但他是我最好的哥們。”

江南聽在旁邊聽着挺樂，程賢景聽到他的傻笑，從袋子裡又找出幾個水果來剝皮給他吃。

江南聽看他的時候對上了爺爺的視線，他們昨日至今都未說過一句話，但他仁和的面容不知為何會讓江南聽覺得親切。

他不善與陌生人對視太久，移開視線時程賢景把剛剝好的香蕉給他：“喏。”

“吃了這個就不吃了，等下要吃晚飯。”

“好，等下我帶你去吃。”

“奶奶會給我送飯來。”

“那行吧。”

“嗯，我叔叔會開車送她來，我吃完她就走了。到時候你跟他們回去吧，明天又是下雨天，阿姨趕早來天都沒亮，容易出事。”

“嗯？趕我呢。”

“四中離這太遠了，别讓阿姨操心。”

這确實是。

爺爺又咕哝什麼了，程賢景剛蹙的眉又舒展開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當然好咯，我們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嘞。”

爺爺呵地笑了，程賢景也笑了，江南聽盯着他，莫名的淚水蔓延上來時，嘴角也挂着笑。

程賢景說完轉過頭來，江南聽低下了頭，他說：“行吧，那到時候我就先回去，明天我這時候還來看你。你有什麼想吃的，扣扣上跟我說，我放學給你買來。”

想吃的暫時想不出來，隻是他現在嘴裡很苦，每食物的味道過去就發苦。

他以前怕長蛀牙不太敢吃甜，現在倒什麼都不怕了：“我想吃糖。”

“糖？你以前不是不敢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