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賢景不理她，卻在心裡罵罵咧咧。他這都當了十幾年的仆人，打嘴仗還從來沒赢過，氣得龇牙咧嘴。

吃完江南聽幫着收拾盤子桌子，程曦跑出去玩了，他們收拾完去樓上打遊戲，1個小時後食消得差不多了，躺床上睡覺。

再跟程賢景一起睡覺，感覺好像什麼都沒有變，但隐隐的，江南聽察覺到了一種很奇異的感受。

他分辨不清這種感受是什麼，隻是莫名的很享受。

程賢景先睡着，熟悉的輕柔勻稱的呼吸聲讓他心裡不甚平靜。

江南聽盯着他看，他的鼻尖嘴唇在這一時刻顯得很可愛。

他在被窩裡摸索着程賢景的手，碰到後抓在手心裡，然後雙手緊握着抱在胸前，安心的睡了。

程賢景在迷迷糊糊中擡眼看了一下，心下一松又睡了過去。

晚上吃完飯切蛋糕，程賢景一向不愛戴紙皇冠，每次都扣成一個圈按在江南聽頭上。

他們在黑暗裡蹩腳的生日歌中許完願望一同把蠟燭吹滅，程曦把燈一把拍開：“開切！”

切完她就端了兩份跑上樓踢掉了鞋跳到沙發上盤腿開電視。

程媽媽送了兩份去江南聽家給他爺爺奶奶，江南聽回家拿了趟禮物，還把淘淘牽進了屋，跑上二樓進了程賢景房間。

“今晚跟我睡吧，明天老媽送我們去學校。”

“好。”江南聽故意加了一句，“哥。”

程賢景捏了捏右耳垂，心裡又躁得慌了。

白天睡足了，晚上就睡不太着了。江南聽眼睛很酸，但睡意全無，程賢景倒是睡的很快。

空調運作的聲音很低，窗外蟲鳴聲喧嚣，他靜靜聽着，直到白晝的光爬上窗沿透過窗簾照進房間，他才睜開酸澀不已的眼睛，看房間内漸漸明亮。

他仍死抱着程賢景的手，像玩偶一樣不忍放手，緊挨着他的同時很癡迷于這迷亂的感覺，他像變态一樣細聞着程賢景脖頸上的味道。

樓下傳來響動，程曦的聲音在樓下模糊響起。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正想叫醒程賢景，他的鬧鐘就響起了。

程賢景不爽地動了兩下，江南聽趕緊撒開手，下床穿鞋想回家拿書包。

程賢景發絲淩亂，他虛脫般的坐起身，單手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低垂的眼掃向江南聽：“你昨天幾點睡的……”

江南聽穿好鞋站起身，轉頭向身後，看到程賢景身體微斜，夏季睡衣左側滑落到了肩頭，敞露了好大一片嫩白的肌膚。

江南聽望着那一處時雙目驟然呆滞，他馬上又清醒了過來，有些不太自然地别過了頭，視線躲閃說：“沒睡。”

“啊？”

江南聽的臉慢慢紅了：“白天睡多了。”

“好吧。”

“我先回去了。”

“嗯，等下再過來啊。”

“好。”

他們上了程家的白色轎車，程曦勾着頭在和誰聊天，笑得很溫柔，程賢景立馬像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驚叫道：“我靠，你談戀愛了。”

“你能不能去死一死。”程曦溫柔的神情一下就消失了，眼裡飛着刀子。

“哦喲喲喲，急喽~”

程曦從副駕上探身向後撓人，兩人像貓一樣揮手亂抓着，誰也不服誰。

程媽媽看不過去了：“别鬧了，誰再鬧把誰丢下去。”

程曦“哼”了一聲：“先放過你。”

程賢景欠欠地說：“誰放過誰啊。”

高一和高三的教學樓不在一個方向，程曦和他們在岔路口分别時握着拳頭放狠話道：“下次回家再揍你。”

程賢景對着江南聽指着她笑：“就她這樣還揍我呢，笑死。”

程曦作勢就沖了上來，程賢景吓得拉上江南聽就跑，程曦在後面邊罵邊氣得跳了兩下。

他們飛跑着往前沖時，身後校門口的一道身影單手勾着肩上的書包背帶，默默停下了腳步。

他們一口氣沖到了教學樓下，江南聽跑得臉通紅，撐着膝蓋氣喘籲籲，胸膛起伏劇烈中胸口處有些刺疼。

程賢景拉着他上樓去，在後門門口，他自己恍惚了那麼一下，好像他們還在初中，他差點兒真就和江南聽一起進教室了。

心裡的空洞感悄然出現，他一臉難受地回到教室内，周圍的歡鬧這瞬間好似與他無關了，他被這心底的空洞所擾，怎樣都提不起勁來。

他總說江南聽依賴他，其實還是他更依賴江南聽一點。在江南聽不在的那些日子裡，他都是痛并想念着。

在他的堅持之下，兩人已落得一身的傷。而在當時他們相視一笑之後，似乎全然不記曾經的痛楚了。

江南聽讓他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