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沙強。”
楚離掀起眼皮,看向臉色由錯愕轉變為驚訝的老闆娘,問:“他帶了幾個人?”
“呃……一個。”
“讓他們上來吧。”楚離有些口幹,讓跪下的姑娘出去倒茶,對老闆娘道,“你先在屏風後等一等,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是。”
沙強被龍峙拎着耳朵上樓,沙強道:“我的好夫人,能不能讓我體面點?”
“我就說你怎麼看到聞香院魂不守舍的,現在跟我談體面,說,是不是有人了?”
“沒有沒有,我疼你都疼不夠,怎還有時間疼别人?”沙強歪着腦袋,嘿嘿笑道。
龍峙輕哼一聲:“那你剛才聽說陛下來了聞香院,怎麼魂不守舍的?”
“幫裡有些人經常來這做客,我替他們擔心呢。”
龍峙道:“你心裡有鬼。”
他本打算在外觀察皇帝的動向,可沙強倏忽臉色大變,看着那道半掩的窗,目光都快把整棟房子穿破,他氣不打一處來,拉着沙強就上去認人。
“草民見過陛下。”龍峙和沙強走到楚離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楚離沒有讓他們站起:“你就是沙強吧,你身邊的這位是?”
“哦,是我的夫人。”沙強笑笑,道。
楚離意味深長地點頭,随意地道:“兩個男人麼……恐怕世俗的人都會覺得你們是瘋子。”
沙強不語,埋着的頭低了又低,龍峙斟酌詞句道:“性别有錯,但愛無錯,我們真心實意地相愛,自然不會在意他人異樣的眼光。”
“哦?希望你身邊的這位也是這麼想的。”楚離微愣,收斂神色,露出和善的笑容,問沙強:“你就是三山幫的頭兒?”
沙強道:“頭兒不敢當,隻不過是把他們叫在一起随便玩玩罷了,陛下莫要當真。”
楚離道:“聞香院糧食無憂,靠的也是你在在其中運送吧?”
龍峙詫異地看向沙強的雙眼,手掌不自覺捏緊了淡青色領袍,咬住下唇,默不作聲。
“自然不是我,我和聞香院沒有任何關系,怎會把米拱手相讓給陌生人?”
楚離微笑道:“那這麼說來,你承認三山幫儲存了很多的糧食咯?”
沙強道:“這——”
他看的書少,隻知道燒殺掠奪,從沒跟文化人玩過文字遊戲。
“罷了,朕不逗你了,都起來吧,既然你來了聞香院,便讓你見見老熟人。”
老闆娘從屏風後走出,朝楚離福了福身子,笑着走到沙強旁,眼角泛上紅燭的顔色,整個人忽然變得楚楚可憐。
“郎君,你、你真是瞞了我好久啊……”
“妾身真心實意袒露,換來的隻是‘陌生人’三字,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夜裡,江陋蹲守在官道上,四下無人。
官道上運糧食的馬車緩緩駛來,押送的官員劍已出鞘,警惕地觀察周圍,江陋發出了來坪縣的第一個疑惑:“?”
千帆道:“主子,你在等誰?”
江陋道:“據我推測,三山幫應該會在今天截糧,怎麼這次無事發生?”
“要不我去找萬裡——”
“千帆,主子!”
江陋一愣,熱情地揮手,露出小虎牙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把他扔出去喂狼。”
萬裡:“?”
萬裡急忙道:“三山幫的人都散了,據說是沙強和夫人吵起來了,兩人在聞香院裡打了一架,那夫人一甩衣袖,說走就走,已經被皇帝攔下,沙強也被朝廷抓走了。”
“可笑,情愛怎會成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如果是我,我定會放下感情,一心隻為我的事業。”江陋不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