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倆勾結!何昉你發牌做手腳了是吧!”
徐行忍不住笑出聲了,對面的高雁九是越來越委屈,語氣哀怨極了,還帶上了哽咽。
“我就知道你倆,狼狽為奸,我還以為小徐是個正直的,沒想到啊。”
徐行無奈,笑着把紙牌盒遞給何昉,但擡眼後,卻愣住了。
坐在沙發上的高雁九無奈又氣急,臉上笑着,眼周一圈卻發着紅,眼角竟慢慢劃下一滴淚。
“對不起,你沒事吧?”徐行立刻迎了上去。
高雁九拿出胳膊往眼睛一擋,玩笑似的對他笑:“輸太多次了,我難過。”
“輸不起就哭,瞧不起你啊。”
何昉開着玩笑,眼睛卻盯着高雁九。
“滾你的,誰要你瞧得起。”
高雁九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臉上依舊是那副沒皮沒臉的笑,但徐行卻看得皺眉,那帶着抖的尾音讓他站起。他轉頭看着何昉,何昉歎出一口氣,他朝徐行搖搖頭,而一旁的何意也讓出了房間。
何昉對徐行小聲說:“我們先出去,讓他自己哭完再進來。”他說完把手裡的啤酒放到窗台,先一步轉身,徐行跟在他身後。
當徐行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一頓。
他轉身,對何昉道:“我還是在裡面吧,我不說話。”
何昉看着他說好,出去帶上了門。
屋内,高雁九大咧咧地坐着,看着徐行的眼裡還帶着笑:“怎麼都出去了,你不出去嗎?”
徐行坐在剛剛何昉的墊子上,他拿起的視線找了找,隻找到一罐啤酒。
撕拉一聲脆響,拉環被徐行放在角落。
他把啤酒遞給高雁九:“你還要喝嗎?”
高雁九毫不客氣地接過了:“怎麼,小徐也要和我拼酒嗎?”
徐行道:“别笑了,想哭就哭吧。”
高雁九嘴角一滞,正準備挑起時,一股酸澀從鼻尖泛開,他手一揚再次掩住了眼睛,啤酒在他的手上一灑,倒是灑出了第一口。
原本四肢展開的高雁九現在兩腿屈曲着,一手遮着眼睛,另一隻手抱着膝蓋,像是受冷的刺猬一般地團起。
徐行伸手慢慢地把啤酒罐從他的手裡拿了出來,但下一秒,就被人抱了滿懷。
第一聲嗚咽響起後,壓抑着的哭聲逐步放大,最後占據着整個房間。
屋裡的燈光明亮,高雁九将眼睛全埋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肩膀上感覺一股濕潤。
高雁九哭着,嘴裡說着含糊不清的話,溫熱的氣息落在徐行的胸口,懷裡的人像是在訴說,聲音沙啞地發洩着,像是小溪裡捧起的泥沙般模糊黏膩。
徐行沒有說話,隻是把另一隻手攬着高雁九的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雁九的哭聲依舊沒有減弱。
徐行目光呆滞,閑坐着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倒是難得的放空。接着,他的目光落在窗台。
那裡放着一罐啤酒。
他像是想起什麼的緩緩低下頭,又擡眼,看着窗。
高雁九哭得忘記了一切,忽然感覺到面前的肩膀一動,才想到了屋裡的徐行。
他依舊埋着頭,他的眼睛肯定腫了,他小聲問:“你肩膀酸嗎?”
頭下的肩膀傳來一股振動:“不酸,我喝口水。”
“好。”
為了方便徐行,高雁九換了個姿勢,側頭向内,靠着人也有了動作。
高雁九睫毛有點濕潤,眨裡眨眼睛,看到了徐行把看到啤酒罐放回窗台,動作很輕,像掂腳般行動的小偷,悄咪咪的。
嗚~徐行好好嗚嗚嗚。
他沒多想,嗡聲道:“那我接着哭了。”
“好,慢慢來。”
“你酸的話告訴我?”
“我肯定告訴你。”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