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出來的嗎？”何昉輕輕笑。

男孩搖搖頭：“和我媽媽。”

何昉接着說：“我可以答應給你摸，但你也要問問你媽媽同意嗎，小狗可是不能随意摸的哦。”

他說完，男孩轉身就跑到遠處的水泥地。

那地方面積不小，幾個穿白色褂子的大爺正在練習着功法，男孩掠過幾位大爺，跑到長裙婦人身邊。

沒過多久，男孩在那位婦人的注視中跑了過來。

小孩胸口起伏着：“媽媽說我可以摸。”

何昉點頭微笑，笑容溫和親近，他招招手，小孩便走了過來。

男孩的手像一個雞蛋那麼大，指頭圓潤得像一節節小香腸，然後便輕輕碰上了小寶頭上的毛尖，見小寶沒什麼反應，那隻小巴掌落了實地摸着了頭。

“它好乖啊！”男孩眼裡閃出欣喜。

何昉配合地點點頭，男孩也向征求認同一般，又轉頭看向徐行，徐行一愣，看着這雙滴溜溜的眼睛，笑容親和：“小寶确實很乖的。”

“它叫小寶？”

“小寶，小寶真乖。”

男孩逗着小狗玩着，何昉也接了個電話，把狗繩遞給了徐行，然後走遠了。徐行靠在石凳上打了一個哈欠，眼睛正朦胧時，他看到男孩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擡手就想伸到小寶的嘴前。

“不可以。”

徐行一個起身走上前，伸手就捂上小寶的嘴，連帶着小孩的東西也撞飛出去，那是根鳕魚腸。

“我、我隻是先給他吃東西。”男孩的聲音帶着害怕。

徐行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他張了張嘴，說：“不好意思，但不能給小寶吃東西。”他這話沒過腦子，正愣着就說出口了。

男孩失落問：“為什麼不能吃？”

徐行解釋說：“小狗也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可是我又不是壞人。”

徐行一噎，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合适。

“你當然不是壞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何昉已經打完電話站在了身後，他彎腰撿起鳕魚腸，蹲下了身，男孩的眼圈已經發紅，他從口袋裡拿出紙巾，輕輕擦着香腸：“你的媽媽有沒說過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呀？小寶也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這是一個好習慣，狗狗也要遵守的。”

他的語氣溫柔，像捋過楊柳的風，輕柔，舒緩地包裹下每條枝葉，說的話好似化作一隻無形的手，輕拍着肩膀，耐心地陪你等。

男孩點點頭：“嗯。”

“那好習慣是要保持的，不能輕易打破。小寶的主人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教會小寶的，可不能白費。嗯……或者你想看看小寶有多聰明嗎？”

何昉話音一轉，臉是俏皮的笑，逗得小朋友也好奇地問：“怎麼看？”

男孩照着何昉說的，把何昉給的狗零食拿在手裡，隔着五厘米的距離擺在小寶面前，就差送到嘴邊了。

小寶眼珠子轉了又轉，黑眼睛上面的皮肉像是活了一般，帶着自己的意識來回動作，黑眼珠一會瞥香腸，一會觑何昉。

徐行被那雙忐忑的透明眉頭逗得發笑，但下一秒，他就遭接收到男孩的一個眼神警告，似乎在譴責他沒有實驗的嚴謹态度。

小寶接受住了考驗。

“真乖啊，小寶。”何昉表揚般地摸摸小寶的腦袋。

接着，他轉頭對男孩說：“來，加大難度，直接貼在他嘴邊。對了，你怕嗎？”

“不怕。”

男孩慢慢地把手往前伸，不出幾秒，都不用仔細觀察，那黑鼻子已經開始大幅度聳動，眼睛更像打着鼓一樣抖着，接着，小寶伸出舌尖。

“NO！”何昉眼神和語氣瞬間一變，聲音低沉而嚴肅，手随即捂上小寶的嘴巴，又重複了幾句口令。

他再次拿開手，這次，小寶眼睛也不看零食了，男孩又試了一遍，但之後小寶都沒再遲疑。

男孩感慨道：“他真的好聰明。”

何昉獎勵般地摸着小寶：“對呀，聰明的小孩會保持好的習慣。你還想喂零食給小寶嗎？你來挑，我幫你喂。”

男孩興奮地點點頭：“好！”

最後，兩人陪着小寶和小孩玩了會玩具，等小寶解決了生理問題後，便順着原路返回了，回去的路上還順帶去了趟菜市場。

這一次，徐行對何昉的印象又刷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