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響起了一陣響聲,就像剛才林景翻找衣櫃的聲音。
這時候,響起了另外一把聲音,聲音低沉,顯然是個男子的聲音。
仔細聽來,那是男主持的聲音。
所以,為什麼男主持會在女教授房間的衣櫃裡?
難道是什麼古早的言情戲碼嗎?
男主持說道:“人走了嗎?”
女教授說道:“走了,上樓去了,你就出來吧。”
男主持說道:“她不會轉頭又回來找你吧?”
女教授說道:“門都被我鎖上了。”
男主持說道:“那就好,躲在衣櫃裡,快悶死我了。”
女教授說道:“說吧,這麼晚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男主持輕佻地說道:“我為甚麼過來找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女教授冷淡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也可以不講。門口在那裡。”
男主持自然是不肯,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跟她一樣,我不敢一個人睡!”
那個她,自然指的金剛芭比了。
女教授說道:“那你想怎樣?”
這不是拒絕的話,對吧。
男主持就更加自信地說道:“半張床,我也可以裝死人。”
女教授輕輕一笑:“半張床可以,但是我不喜歡死人。”
林景心道,有意思。
一個正常人,他可以沒錢沒車沒房沒工作,但是絕對不可以沒八卦。
安靜了片刻之後,聲音再次響起,無比熱烈,無比熱烈的鼓掌……
人的大腦很複雜,有時候光憑聲音就會在腦海裡産生畫面。
那應該是一個強壯的男子,高大,寬厚,一雙大長腿強而有力,一雙手上有薄繭,正值年少,最為力壯,不知不覺,不依不饒,糾纏不休,付出了很多,就要攫取得更多!
林景是一個局外人,自然是不能上前叨擾,但是他也是一個局外的正常男子,有些東西不是僅憑意志就可以控制的。
難受,無比難受;煎熬,無比煎熬;這是離開霍少良之後最為難熬的夜晚。
希望海風的味道可以掩蓋其他的味道。
希望燈光再亮,也可以留下陰影的地方。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張臉在邪氣地笑着,無比熟悉。
他在說:“林管家,天亮了。”
林景心下一驚,瞬間睜開了眼睛。
窗外,正是陽光明媚,風光無限。
天,确實亮了。
天亮了,就應該起床了。
林景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情,是想要喝一杯水。
這時,敲門聲響起。
林景還沒來得及喝水便起來開門,是住在隔壁房間的女教授。
女教授的臉色并不好,黑眼袋都快掉到嘴角了,顯然昨晚并沒有休息好。
也是,這麼大動靜,也不像是會睡好的樣子。
剛一起床,林景也隻是強打起精神來,他溫和地說道:“教授,早上好,有什麼事情嗎?”
女教授忍不住打着呵欠說道:“我想來借點水,我房間裡的水龍頭壞了,不出水。不知道你的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情況?”
海島上如果停水了,是一件糟糕的事。
林景有點迷糊,他走進浴室,打開裡面的水龍頭,水流嘩嘩,他房間裡的水流正常。
林景給女教授接了一桶幹淨的水,他遞過去,說道:“給。”
出于禮貌,女教授一直站在門口,但是她的眼睛還在往屋裡瞟,好像要找出些什麼東西來。
林景疑惑道:“還有其他的事情?”
女教授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她匆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拿過水,轉身要走,隻是好像心有不甘,還沒走兩步,便裝過頭來,說道:“林先生,我知道不同的人會經曆不同的夜晚,但是夜深人靜,希望下一次的聲量可以降低一點。其實不降低也可以,其實你就當我沒說過,也可以。”
這不着調的話讓林景更加疑惑了,他說道:“教授?你在說什麼?”
女教授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昨晚實在沒有睡好,現在的腦袋還是糊塗的。”
既然沒有睡好,林景便上前要給她提水,女教授卻連連搖頭,她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還是回去吧,腺癌的情況緊張,估計你也沒有睡好,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你的黑眼圈比熊貓還重。”
女教授的動作很快,說完一堆話之後便回去了,林景也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但是一向在意儀表的林管家在聽到别人說他的黑眼圈的時候,他還是照了照鏡子,鏡子裡的他形容憔悴,确實失了精神氣。
那就來杯咖啡給自己續命吧,林景如此想道。
他拿起昨日的杯子,頓時覺得不對勁,仔細一看裡頭,一時驚慌,竟把杯子也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