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恒殊突然說道:“月白,等行了冠禮,我們就陪着衡兒曆練,就像小時候我爹娘帶着我。到時候,我将我的本領全教給他,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你說好不好?”說着轉頭,卻見妘清已靠着背後的石牆睡着了。他脫下外袍,輕輕給她蓋上,又往火堆裡添了幾塊木柴,便也靠着石牆睡着了。過了許久,妘清睜開眼睛,細細地看着他在搖曳火光下不甚清晰的臉,然後慢慢靠近,将袍子分了一半給他蓋上,繼續睡了。
楚恒殊醒來的時候,妘清還睡着,看看身上的衣袍,心中升起歡喜,忍不住又貼近妘清。過了好半晌,見妘清眉頭動了動,楚恒殊忙閉眼裝睡。
醒來的妘清,看将要到子時,便将楚恒殊喚醒,楚恒殊佯裝剛醒,迷糊說道:“快子時了麼?”說着還打了個哈欠。
妘清看了他一眼并未拆穿,說道:“去秘洞。”說着便向洞外走去,此時雨已停了,卻更添幾分寒意。
楚恒殊忙起身将身上的袍子拿在手上,又撿起石頭上的鬥篷追了上去,喊道:“月白,等等!”
妘清停下腳步回頭,疑惑地看着他。楚恒殊到得她身前,快速将外袍罩了過來,妘清拒絕道:“不用。”便要将身上的袍子還給他,楚恒殊隻自顧自地拎着外袍道:“擡手。”妘清隻覺腦袋熱熱的,配合着擡起手。楚恒殊細細地将袍子給她穿好,自己則胡亂地披着那件鬥篷:“好了,走吧。”妘清不自覺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秘洞前,這洞入口處堆着些看似随意散亂的石頭,其實這是妘氏設置的結界法陣,非妘氏血脈在此會被法陣攻擊,楚恒殊跟着妘清走入陣中,奇怪道:“不是說這法陣會攻擊非妘氏血脈麼?”妘清瞥了一眼并不說話。楚恒殊還要說話,隻見妘清拔劍出鞘在手上劃了一道,立刻有鮮血流出滴在陣眼之上,随後拿出本應在楚恒殊身上的魚紋雙佩。
楚恒殊她手裡滴着血,也顧不得玉佩何時拿去的,隻忙着拿出懷中的傷藥,給妘清傷口處細細撒上:“怎麼先前不說這陣法還要用鮮血開啟呀!”說着皺着眉頭,妘清不說話,隻抽回手。很快周遭亮起藍色的光亮,陣法顯現,彙聚成一道光射向洞口,妘清說了聲“走”,楚恒殊跟了上去。
楚恒殊第一次來到這傳說中無數靈器的秘洞,十分好奇,雖是黑夜,但洞中四周散發着晶瑩的藍光,洞中景象清晰可見。兩人走了一會兒,便見到一處巨大的劍冢,裡面插着無數寶劍,楚恒殊暗歎這秘洞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許多,且不論其他,單就這劍冢之中所藏靈劍數量,怕是整個仙門也難找出第二個。他原就知曉天機門在仙門劍道一脈最為精妙,沒想到藏寶也遠比自己所知的要多上數倍。
楚恒殊跟在妘清身後,妘清繞着劍冢走着,卻并不急着拔出劍查看,而是閉着眼睛,默默感受每把劍的劍氣,直到走一柄青色寶劍前停下,楚恒殊好奇道:“這就是衡兒的靈器嗎?”妘清點頭“嗯”了一聲,便催動靈力,将劍拔了出來。
楚恒殊接過長劍,細細打量,這柄劍劍柄處有枚青色靈石,劍身長約三尺,隐隐有水紋,輕彈,其聲如泉,悅耳動聽,而那劍氣更是清冽純正,不禁歎道:“好劍,好劍!”
事既已畢,妘清對他說道:“走吧。”說着就按原路返還。楚恒殊“哦”了一聲拿好劍,跟了過去。
剛出洞口,那法陣便立刻自行複原如初。楚恒殊将靈劍放入乾坤袋中收好,因着夜還深,二人便還是回到先前的山洞歇息。
清早,柴火已滅,洞中漸漸升起寒意,此時,兩人還蓋着那件袍子,妘清的頭枕着楚恒殊的肩。楚恒殊先醒來,不覺幻想,如果一直這樣該多好。約莫一刻鐘,妘清也醒了,發覺自己正枕着楚恒殊的肩頭,耳朵染上薄紅,無言地起身,動了動有些僵的脖子。寂靜中,楚恒殊有些失落地收拾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