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眼神瞥向任飛,眸色一轉,有意無意道,“上次見你很能打,你這武功是跟誰練的?”
“我阿父啊。”任飛自小便跟着阿父習武,一身童子功練得甚是紮實,不說有多厲害,同齡人之間切磋那是戰無不勝。
“那你教教我呗,我想習武。”
哪有小娘子習武的?任飛剛想拒絕,卻見對方一雙眸子晶亮,頓時軟下語氣,“習武很苦得。”
張挽搖頭,“我不怕吃苦,我隻怕被欺負卻毫無還手之力。”
見她态度堅決,任飛也不再勸,隻是他年齡尚淺,妄做人師怕是要誤人子弟,幹脆将她引薦給了自己親爹。
隔天一大早,張挽火急火燎精心挑選兩盒子拜師禮準備登門拜師,兩手沉甸甸的重量感讓她有些心疼錢。
任飛看着她欲言又止,“決定好了?不在更改?”
見她堅定點頭,任飛最終将目光落在自家宅院的方向,頗有些語重心長,“那你保重,阿父不把男的當人看的。”
到了任府,剛進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刻着飛将軍李廣的影壁,順着連廊穿過垂花門,視線突然開闊,這是一處練武場。
練武場由花崗岩鋪就,冷硬堅固,兩邊擺滿各式各樣的武器,刀槍劍戟在陽光下折射出粼粼寒光。
練武場前站着一個人,國字臉,寬鼻粱,臉部線條剛硬有型,黑黝黝的臉龐上嵌着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眼,此刻他負手而立,身材挺拔健碩,瞧着就是威風淩淩的軍人形象。
還沒等任飛介紹,張挽上前一步跪下磕頭,“師父好,徒兒來看您了。”
任飛尬笑兩聲,他乖巧地走到任忠面前,指着張挽介紹道,“阿父,這是孩兒跟你提過的張挽,我的知己好友。”
任忠瞪了一眼兒子,這小子原來尋死覓活就是不肯進國子學,如今态度來個大反轉,敢情是因為他啊。
前段時間他這兒子突然改變主意吵着要進國子學鑽研學業,他雖疑惑但當日便将事情辦妥,生怕逆子生出反悔之心。任家祖上從未出過讀書人,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兒子開了竅,百年之後九泉之下他也好對祖先和亡妻有個交代。
任忠瞧着跪地拜師的張挽,說起來還要感謝他,教他學武倒無不可,隻是這小子看起來靈活思辨有當佞臣的潛質,“本将軍不收徒,拜師就免了吧,我教兒子的時候你跟在一旁學學罷了。”
任忠語氣冷硬,似乎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什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見任飛也是一臉疑惑,頓時面面相觑。
張挽掂量掂量手裡的禮盒,糊裡糊塗免了拜師禮,對她這個摳門的人來說穩賺不賠,“你阿父怪冷酷的。”
任飛眉頭微蹙,想了想還是幫親爹挽回一下形象,“看着冷酷,實則是個熱心腸。”
張挽嘿嘿一笑,拎着東西準備撤退,隻是剛到門口,便被侍衛攔下了。
“将軍有令,雖說不收徒,但是學武功總是要交學費的。”
“所以呢?”
“把東西留下。”說完,侍衛垂下頭。
嘿!張挽哭笑不得地回頭看一眼,轉眸又盯着任飛,好似在問,你爹是個熱心腸?
晨曦微露,天邊漸漸被朝霞染上一層淺淺的黃,練武場上,張挽揮汗如雨,她拳腳淩厲,身法靈活多變,一招一式迅疾如風。
任忠在一旁瞧着頻頻點頭,這小子刻苦勤奮,天賦過人,倒是他輕看了。
經過一段時間觀察,他發現張挽雖力氣小,但是骨骼、柔軟度尚可,所以不适合練太重的武器。
待張挽收勢,任忠扔給她一柄長劍,“以後你練劍吧,其他雖不用練,但是你還是得熟知其特點。”
任飛笑暈在一旁,擠眉弄眼,“爹,她不用練劍了吧。”說到劍字還故意拖長了音。
她已經夠“劍”了呗,張挽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看向憋笑的任家父子,咬牙道,“明白,熟知兵器特點有利于克敵制勝。”
任忠欣賞地點頭,這小子着實聰慧,是個不錯的好苗子,“你們接着練,本将軍還有軍務要處理。”
待任忠走遠,張挽把玩着新得的劍,當即就要耍兩下,卻被任飛拖住,“你這般刻苦作甚?先歇歇。”
張挽抹了一把汗,她初練時有些力不從心,好在有任飛課後輔導,還算跟得上,基本功不紮實可不得勤能補拙,“我是花了錢交學費的,可不得學回來。”
任飛眼看拉不住,索性拿起長□□過去,笑道,“那就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