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不止國子學門口,建康各大私塾門口都支楞起了一個小攤,賣起了各式各樣的小書包。
小書包花紋可愛新奇,做工精緻。價格也有高有低,價格低的用料次一點,就是普通的棉麻,價格高的用料好,都是上好的絲綢。
張挽隔着老遠偷偷瞧着,小攤前排着長隊,心中美滋滋,她仿佛看見錢财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
陳深不解,“這是你的小攤,你怎麼不光明正大的過去?”
張挽無奈地晃晃腦袋,“我人緣不好,别攪合了生意。”說着還仰天長歎,假裝唏噓。
善良的陳深哪懂得她心裡的彎彎繞,憑着超強的共情能力,他回憶起表弟被霸淩的那段時光,心中愧疚,是他沒有完成母親的交代,沒有照顧好表弟。
反觀滿嘴跑火車的張挽,她根本未将陳胤等人的事放在心上,一股腦将精力投入到賺錢中,盤算生意經的她腦袋瓜子快轉冒煙了,果然,從古至今學生的錢最好賺。
趁熱打鐵,張挽靈機一動又推出了卡通書皮,當然,這又得勞煩陳深代言人。
“殿下,你這書上包着什麼呀?”
“書皮,防止書弄髒了。”
“你在哪買的?”
“家中仆婦買的,我回去問問。”
這段一問一答似乎已成了陳深在學堂中的固定橋段,他從原來的羞澀變得這般熟稔,再說起謊來眼皮都不再眨一下。
看着每日都有進賬,張挽笑開了花,果然差生文具多呀。那群學生平時沒看多好學,可買起文具來那可是毫不吝啬,隐約有想考狀元之決心。
陳深看着表弟數錢,唇角微微帶着笑,“阿挽,你缺錢嗎?”
“缺呀。”張挽嘻嘻一笑,隻有傻瓜才嫌錢多。
陳深笑着搖頭,要不是看着母親對他時有賞賜,他差點就相信了,原來表弟是财迷,單純喜愛斂财。
這段時間,張挽日子過得舒坦,陳胤鼓足了勁學習,倒是不再刻意為難她。
陳胤雖然霸道、脾氣不好,但是他學習勤勉,從未拖拉過學業,因此功課在國子學是數一數二的。
周遭同窗似乎知道了賭約的事,紛紛向張挽投去惋惜的目光,陳胤殿下頗得夫子們的喜愛,張挽想赢他絕非易事。
不知不覺,已至年關,歲考也被提上日程。
夫子公布考試科目和注意事項便停了課,學生們回家自主複習。
此次歲考隻考兩門,儒學和史學,又增設兩門特别科目律學和算學。
張挽原來可是文科生啊,這些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字背,再加上之前數學也不差,增設的算學對她來說簡直是錦上添花。
經曆過幾天昏天黑地的背書,張挽眼圈明顯黑了起來。
陳深前來看她,本意想督促她溫書,可看着她如今的模樣,頓時改變主意反而關心勸阻起來,“表弟,你别太擔心,喝碗燕窩粥提提神,複習不急于這幾日,這是阿母親自熬的,你快嘗嘗。”
陳深打開食盒,裡面不僅有燕窩粥,旁邊還配着幾碟點心。
燕窩色澤自然,沒有雜質,配上幾粒桂花糖粉,十分誘人胃口。
“香。”張挽喝得狼吞虎咽。
陳深又為他夾了一塊桂花雲片糕,“你慢點,母親很少親自做羹湯,她對你真好。”
“醋了?”張挽放下手中的瓷碗,又親自盛了一碗,恭敬遞到他面前,“表兄請用。”
陳深不好意思地接過,他隻是随口一說,倒沒想到會被這般打趣,俊臉又泛起一絲薄紅。
“這是國子學曆年歲考的題目,我整理一份出來,希望能幫到表弟。”
“謝表兄。”張挽眼神一亮,仿若星光乍現,這就是傳說中的真題呀,她興奮地接過,這次不想考第一都很難啊。
到了歲考那一日,陳胤挑釁地從張挽身旁路過,瞧着略有消瘦的身體,張挽知道這小子在家也沒少用功。
可是她一點也不怵,她從不知道小孩的腦子這麼好用,基本是過目不忘,再加上她成年人的靈魂,應付歲考簡直就是無敵。
張挽背的熟,再加上能靈活貫通,題答得飛快,隻用了一半時間便拿下史學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