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穿透了耳機，蓋住了音樂。

随即是一雙手，唰地一下摘掉了沈誠的耳機。

葉清歡熟悉悅耳的聲音在這一刻重新響徹沈誠空白的人生——

“沈誠，你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都怪你不開門，我直接給你家門都踢壞了，你爸媽不會找我賠錢吧？”

“我醜話說在前面，就算你爸媽要找我賠錢，我也不會……”

葉清歡的喋喋不休還沒有結束，沈誠就抱住了葉清歡的腰，将臉埋了進去：“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兩個少年，一個跪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

此情此境，恍若當年。

“沈誠？”葉清歡放低聲音，小聲喚他。

沈誠還是沒有回答。

葉清歡沒有再逼問了，而是柔聲說：“那你先上來，别跪在地上了好嗎？”

葉清歡伸手再去拉他，沈誠終于動了，但他卻不是起身，而是抱着葉清歡的腰，直接将他撲在了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倆人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誰也沒動。

沈誠今天肯定是遇到什麼事兒了，但沈誠不說，葉清歡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什麼事了，隻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沒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陪着你。”

良久，葉清歡才感覺炙熱的呼吸打在了自己的腰側，随後傳來沈誠悶悶的聲音：“真的？”

“嗯。”葉清歡的回答很堅定。

沈誠終于願意說話，葉清歡心裡也松了口氣，趁機又說：“你躺我旁邊吧，今晚我陪你睡。”

腰間的腦袋輕輕搖了搖。

葉清歡瞬間妥協。

行吧，睡哪兒不是睡？

反正自己身體也挺強壯的，沈誠樂意躺在自己身上就躺呗。

葉清歡扯過空調被，給自己和沈誠蓋上。

黑暗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清歡飄走的困意再次襲來，但他卻不敢睡，又低聲喊了句：“沈誠？”

沈誠沒有回答。

“睡着了嗎？”葉清歡問。

還是沒有回聲。

葉清歡微微擡起腦袋，因為他這個動作，脖子上的傷口傳來一陣痛意，他“嘶”了一聲，卻沒怎麼在意，用手微微掰過了沈誠的臉。

很好。

睡着了。

葉清歡打了一個哈欠，瞬間安心了。

沒多久，沈誠就聽到了葉清歡平穩的呼吸聲，他緩緩睜開了眼。

客廳的燈沒關，眼睛也已經适應了黑暗。

沈誠緩緩直起身，将耳朵貼在了葉清歡的胸口。

咚咚咚——

強有力的心跳聲傳來，安撫了沈誠躁動的情緒。

可這也隻是暫時的，一想到葉清歡脖頸上那個陌生、不屬于自己的痕迹，沈誠就要嫉妒得瘋了。

“你是我的……”

“葉清歡，是你先招惹我的……”

低喃随着夜風在空氣中逐漸消散，久久沒有回答。

-

“沈誠——”

葉清歡幾乎是從卧室跑出來的，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沈誠，懸着的心瞬間放下。

“你怎麼醒這麼早？”葉清歡走過來，在沈誠旁邊坐下。

沈誠的視線落在了葉清歡的頸側，那道陌生的紅痕并未消失，但覆在紅痕上的是另一道有些招搖的咬痕。

沒有破皮，隻是紅紫的咬痕烙在白淨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沈誠隻看了一眼，就快速垂下頭。

葉清歡察覺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雖然這裡還疼着，但他卻想也沒想就開口說：“不疼的，就是看着吓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皮嫩，稍微掐一下就能留痕。”

葉清歡說着，怕沈誠不信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手背上一擰，一個紅痕瞬間浮現。

“喏，看吧，”葉清歡把自己的手背遞到沈誠面前，笑意吟吟，“我昨天也就随便揪了一下我的脖子，也留下了一個紅痕，看着比蚊子咬得還要吓人……”

沈誠呼吸一窒，猛地擡起頭：“你說什麼？”

葉清歡耐心重複：“我說我自己給我脖子揪了一下……”

沈誠怔怔地看着他。

心底的酸澀在這一刻瞬間蕩然無存。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沈誠甚至差點掩飾不住自己心裡的雀躍和高興，卻又在葉清歡脖頸那道駭人的咬痕時，心裡瞬間充滿愧疚。

他想也沒想，握住了葉清歡的手，順勢在他面前跪下，微微仰起頭。

沈誠捏着葉清歡的手掌，狠狠往自己臉上扇了一下。

動作快到葉清歡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沈誠的臉上就浮起了一道掌印。

葉清歡僵愣在原地：“你……你這是幹嘛？！”

臉上的痛感很清晰，可腰腹的劇烈顫抖也格外明顯。

沈誠呼吸明顯加粗，他啞聲道：“對不起……我不該咬你。”

“你打我好不好？”

沈誠再次将葉清歡的手貼在自己臉龐，仰頭看着葉清歡的眼睛裡竟帶着絲絲祈求：“你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