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衛子奢接下來的去向,衛明澤猛地推翻先前想法,非要拗一拗。
“不行,你必須跟我們回去,哪怕幾天也行。”
骨節分明的大掌搭上衛子奢肩膀宣誓主權,秦亥道:“他在秦家住得很好,您不用擔心。”
衛子奢嘴唇微微張開,又閉上,使勁給衛明澤打眼色。
奈何衛明澤一直盯着秦亥,态度漸漸強硬:“秦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一家人都這麼久沒見,況且我們夫妻倆的東西将來都要交到子奢手上,他當然要跟我們回去看看。”
他批判完才去看衛子奢:“子奢,你說是不是。”
衛子奢擔心秦亥不太穩定的狀态沒敢直接說要回去,當着父母面又沒勇氣拿出撒嬌打滾那套去說服秦亥,于是很沒骨氣地選擇低頭扣指甲。
不要問他不要問他,等你們分開之後再問!
想怎麼問怎麼問,随便問!
在放人走這點上,秦亥異常執着:“他這輩子都是我的人,要想衛氏後繼有人,我看您跟衛夫人不如趁現在年輕,還能再要個,我可以無償提供醫療團隊。”
衛明澤臉色一變,他跟夫人都一把年紀了,說什麼再要個。
還有,什麼你的他的,他兒子可不是誰手裡的物件。
想着,衛明澤開口不免帶上幾分情緒:“秦總,人都是善變的,您和子奢還年輕,現在說一輩子太早了。”
沈織雲附和:“是啊是啊。”
多少人年輕時激情上頭愛得死去活來,放言一生隻愛對方一個人,等到那點激情褪去,現實的蒼白袒露出,剩下便是數不清一地雞毛。
何況以秦亥的身份,他們不相信這份激情會長久。
秦亥淡然一笑,“那你們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着。”
看他怎麼用一生去證明。
“看不看先放一邊,但那是他的家,他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去!”衛明澤厲聲強調。
秦亥擡眼回道:“他要是想去我當然不會锢着他,但不是現在,将來他去的時候我自然會随他一起,哪怕我不去也會派個助理陪着。”
衛明澤臉色微變。
助理?他看是監視才對。
“您有那份心,還是自己留着吧。”
秦亥神色自若,開口卻是一道驚雷劈在三人頭頂:“衛總,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法律層面上——他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等等!”
衛子奢條件反射大喊,猛地捂着秦亥嘴,“不要說了……”
要是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以秦亥的性格和手腕,三張嘴都不夠他們圓。
秦亥目光幽幽盯着他,眼含笑意。
下一秒,掩藏在掌心之下的薄唇輕啟。
舌尖輕挑,一點酥癢順着掌心擴散開,衛子奢臉頰驟然泛起紅。
他倏地收回手握成拳,瞪眼一臉正經的秦亥,别過頭對衛明澤使眼色:“爸,你不要再說了。”
能在這個世界再相見,他們都應該知足了。
而且……
坐在你們面前的這位,是最不好惹的大反派啊!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好像已經改邪歸正了……
改邪歸正的大反派盯着衛子奢,問:“不談以後,隻說今晚,你想睡哪?”
雖是平靜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衛子奢想和他們玩父慈子孝的遊戲,他不會攔着,但如果有不知好歹的敢把人帶離他的視線,那就别怪他不講客氣了。
脊骨微微一寒,像是暗中的狩獵者在等待獵物自己露出破綻。
衛子奢偷偷給父母打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捧住秦亥的臉靠近,熟練展露出甜美笑容:“當然是跟您一起睡啦,您睡哪我就睡哪,總之不能抛下我。”
要命,醫院這些天的溫情,差點麻痹他的神經,讓他都快忘了暴雨裡的秦亥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了,總之先把人哄住。
小小反派,禁止黑化!
至于父母,複活在這個世界已經是他不敢想的奇迹了。
他們以後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相處。
“哼。”
秦亥捏住衛子奢下巴,“這是你說的。”
衛子奢緩慢而認真地點頭:“對啊,我說的。”
能怎麼辦呢?誰讓秦亥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小孩似的有分離焦慮。
他隻能寵着了!
沈織雲與衛明澤看着他們,欲言又止。
兒子,你能不能矜持點,這樣顯得我們很像棒打鴛鴦的惡人……
但見到衛子奢發自内心的笑容,二人心中一陣惘然。
也是,他們突然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時候,因為有對方相互作伴才減輕了心中的迷茫與恐懼。
雖然子奢在醫院向他們述說的故事很美好,但他來之初,應該也是惶恐不安的很吧。
這世界如此陌生,就像陸上的葉子飄進海。
幸運的是,他們都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沈織雲與衛明澤對視,釋懷地笑了。
那就這樣吧,說未來太遙遠,談當下正好。
…………
夜風如冰,吹不滅衛子奢一腔熱情。
他的雙眼如火焰,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明。
秦亥清楚的明白,那雙稚嫩的翅上生長出了新的羽毛,随時可以離開他,振翅向天空翺翔。
如若他舍不得折斷這雙翅膀,那就隻能将懷中人抱緊些,再抱緊一些。
用他全部的力氣,一次又一次。
“秦……秦亥……慢點……”
衛子奢受不住,收手撐住秦亥肩膀往外推,卻因渾身發軟使不出多少力,沒能撼動對方分毫。
早知道今晚秦亥這麼亢奮,他就去陪父母住酒店了,真是失策。
秦亥緩下動作,垂頭抵在他額頭,聲音沙啞:“這是你說的,跟我睡。”
衛子奢趁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空隙喘氣:“不……不是這種睡……”
“那是哪種?”秦亥問,“蓋被子的?”
“嗯……”衛子奢腦子熱烘烘,下意識肯定。
“好。”秦亥單手抱起衛子奢,連帶着黏糊更深幾分,衛子奢身軀不受控制地縮緊,下秒眼前一暗。
秦亥扯出被他們壓在身下的被子蓋到身上,遮住頭頂燈光,“現在蓋好了,可以繼續了嗎?”
鎖定衛子奢的瞳孔幽暗不明,忽閃忽視,越來越快。
衛子奢嘴唇微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又被堵得嚴嚴實實。
算了……
誰讓他也喜歡得很呢。
兩人黏黏糊糊了半夜,就在衛子奢以為秦亥終于要放過自己的時候,空虛之處再度被填滿。
“唔……”
秦亥胸膛貼着衛子奢脊背,将他整個人圈在懷裡。
“睡吧。”
衛子奢有意反抗,奈何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隻能由着他去。
沉沉安睡到天光大盛。
衛子奢半邊身子暴露在空氣中,淡化不多的粉色花瓣從脖頸開到肩膀,擁簇着開滿胸前。
感到上半身發涼,衛子奢懵懵地睜開眼,望向正在折騰自己的秦亥。
秦亥給他套完高領羊毛衫,掀開剩下的被子,視線在雙腿上頓了頓。
腳趾蜷縮腳背弓起,泛粉的膝蓋貼在一起。
秦亥記得這雙腿從有力到無力,最後顫抖的模樣。
指尖沿着膝蓋緩緩下滑,直至拎住腳踝。
秦亥展開三角褲,套住衛子奢雙腳從下往上帶去。
滾燙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托住臀部,驚得衛子奢一激靈,瞬間清醒。
聲音都吓得變形:“嘎?”
不是吧,還來?
“爺爺叫我們過去一起吃飯。”秦亥抖開長褲放在腿邊,順便解釋道。
聽到是要吃飯,衛子奢松口氣,理所當然地把腿一伸,等着他伺候。
想起先前被氣進醫院的秦老爺子,衛子奢不免擔憂:“秦老爺……爺爺,他還好嗎?”
衛子奢的嗓子有些沙啞,秦亥喂他喝兩口水潤潤喉,說道:“挺好,不用擔心,每天都有醫生為他檢查身體。”
秦亥握着衛子奢腳踝搭在自己腿上穿過褲筒,又如法炮制将另一隻腳套好,再拉直長褲包裹住衛子奢臀部。
整個過程中,衛子奢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眼都沒睜。
“好了。”穿好褲子,秦亥将衛子奢攔腰抱起,擁在懷裡幫他站立,“洗漱完該去吃午飯了。”
衛子奢懶洋洋靠在他肩頭,掀起眼皮瞄眼牆上指到一點半的鐘,不太清醒地疑惑:“午飯?”
秦亥笑笑,環過他的後腰摸到已經的平坦腹部。
“嗯……也許對你來說是吃早飯。”
衛子奢半垂着眼,打個哈欠嘟囔:“還不是因為你。”
兩人又磨蹭了會,再出門到秦老爺子門口,時間已經過了兩點。
從門外看去,秦老爺子獨坐在大廳沙發上,像極了缺乏關愛的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