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衛子奢癱軟靠在椅背上，思考着當前情況，他跟秦亥現在到底算什麼關系？
包……養？還是領工資的角色扮演？
衛子奢虛虛偷瞄秦亥一眼，好像都不對。
兩人之間好像有種詭異的危險感，他說不清也道不明。
衛子奢偷偷摸摸打量秦亥的同時，秦亥也在光明正大盯着他，沒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小表情。
“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衛子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問題便下意識回答，說到一半又反應到不對勁，硬生生止住了話。
“我們？”
衛子奢隻能用笑容掩飾尴尬∶“對呀，我們。”
秦亥看着他，似乎想聽他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衛子奢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正準備開始胡說八道，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衛子奢一喜，手忙腳亂拿起手機，陌生号碼。
不管了，就算是推銷保險的，他高低也要和對方唠兩句。
“喂？”
手機那頭靜了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衛哥，你能勸秦哥趕緊來公司嗎？”
秦世安似乎在刻意壓低聲音避免秦亥聽見，但很可惜，衛子奢為了打破詭異的氣氛——
開了擴音。
衛子奢扭頭，緩緩看向秦亥。
秦世安不敢催秦亥，所以把電話打到他這裡？這不對吧，難道他就敢催了！？
“秦總，你看他……”
秦世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蠢，立馬挂斷電話。
秦亥見一個兩個避他如蛇蠍，頓覺沒意思。
“走吧。”
衛子奢慢吞吞起身，試圖逃離，“您去公司嗎？那我不用去吧。”
秦亥不用看便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頭也不回掐滅他的小心思，“一起去，晚上有個宴會，你陪我去。”
宴會？
衛子奢一愣，跟上秦亥。
小說中百分之百會出事的重要場所，他得去見見世面。
去公司半路上，衛子奢絞盡腦汁回憶原著中提及的宴會，因為是以女主視角描寫，他需要多方轉換視角，從犄角旮旯裡挖出配角們。
當時看隻圖一樂，如今細想，衛子奢後知後覺那時候的男主已經在秦氏擁有了一定話語權，還暗度陳倉獨立脫離秦氏建立了自己的帝國。
那個成熟的小秦總，敢于跟秦亥正面叫闆。
哪像現在，比他還慫。
所以原書時間線起碼還要往後推幾年，劇情對當下毫無參考價值。
算了，他去湊湊熱鬧，吃吃東西，聽聽八卦得了。
想通後，衛子奢一身輕松。
秦亥有專人電梯，可以從地下停車場直通辦公司所在的樓層。
但今天，司機沒有進地下停車場，直接将車停在了大門口。
衛子奢隻以為是常态，率先跳下車頭也不回沖進大廳。
等秦亥進了大門，他聽見輪椅轉動的聲音，才緩緩回到秦亥身邊，像個好奇寶寶眼神四處參觀。
剛過午後，中午覓食回來的人不少，看到輪椅和保镖的組合從大門口進來，他們不由聯想到那位頂頭上司——秦亥。
再看跟在秦亥身邊的衛子奢……
什麼人？什麼人啊？？什麼關系啊啊啊？？？
他們不敢拍照，隻敢低下頭對手機閑聊群裡瘋狂輸出。
衛子奢隻覺得路過的員工看他眼神怪怪的，特别有幾個女生，好像都看呆了。
他摸把自己的臉，難道是自己太帥了？
直到進入公用電梯關上門，那幾股狂熱的眼神才被隔絕開。
衛子奢對着電梯裡鏡子左右照了照，嘟哝∶“臉上沒有東西啊。”
秦亥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笑笑，又在電梯門打開的瞬恢複成冰冷的面無表情。
樓層數字不斷跳躍，不知情等候在電梯前的人，電梯門一打開，擡眼看見大BOSS在電梯裡，紛紛找借口逃離原地，隻恨自己不會遁地。
衛子奢見證第十二個人接起了黑屏電話原地轉身後，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秦亥：“嗯？”
危險！
衛子奢憋着笑，彎下腰貼在秦亥耳邊，違心誇贊道：“秦總～您真有威嚴。”
威嚴到讓人看見你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衛子奢想得入神，嘴角噙着笑，一時保持着親昵動作沒有動。
樓層數字又一跳，早早得到消息的負責人守在電梯門口，電梯門還未徹底打開便迫不及待開口∶“秦總，真的不能再拖……了……”
電梯門完全打開，焦急的聲音一頓，轉而疑惑：“這位是——”
衛子奢蒙圈擡眼，與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四目相對。
秦亥擡起手，輕撫上衛子奢側臉拍拍，助他回神。
“不該問的别問。”
“是是。”
見比秦亥年齡大的男人被他訓得低頭駝背，衛子奢對反派的殘暴認知又上了一層樓。
出了電梯，整層樓安靜得可怕，他看到窗邊有人嘴唇蠕動相互交談，卻沒聽見他們發出聲音，隻有過道上行走的人，窸窸沙沙。
偶爾有打量的眼光落在衛子奢身上，但都沒有停留超過一秒。
受嚴肅的氣氛影響，衛子奢走起來的腳步都刻意收斂放輕了。
路過岔路口，秦亥對身後的助理吩咐道：“帶他去休息室。”
說着他就随中年男人拐了個彎。
突然被丢下，還要獨自待在陌生的地方，衛子奢稍稍不安，下意識喊道∶“秦總。”
秦亥止身，微微側過頭，像是叮囑又像警告開口：“我去開個會，你在休息室等我，不要亂跑。”
目送他遠去的背影，衛子奢再有不願也不敢跟過去。
畢竟光是想象一下秦亥開會他在邊上玩的場景……
衛子奢就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麻呀，太吓人了。
“我們走吧。”
“好的衛先生，請跟我來。”
衛子奢隻以為休息室比較偏僻，卻沒想到還要乘坐另外一個電梯再往上一層。
助理将他帶領到門口，輸入密碼打開門，人站在門外介紹道∶“燈的開關在右手邊，屋内桌上有固定電話，您有任何需求可以通過它來呼叫提出。”
“好的，麻煩你了。”
“不客氣。”
助理帶上門，留他感受一室寂靜。
休息室拉着窗簾，視線有些暗，衛子奢站在門口放眼看去，正面落地窗的窗簾将外邊的光線遮得嚴嚴實實。
窗簾兩邊，一整面開放式書櫃裡整整齊齊放着書籍和文件，另一面懸空透明玻璃櫥窗中陳設着裝飾工藝品和紅酒。
櫥窗下延長的桌子上放着品嘗紅酒的全套器具，靠近牆壁邊緣有個黑色座機。
正中心，黑白配色的大地毯上一左一右對稱放着棕色絲絨沙發，茶幾上的茶具和倒扣的杯子一闆一眼，冷冰冰的，毫無人氣。
看着就很秦亥。
開關在右邊，左邊是衣帽架和和換鞋區。
衛子奢沒開燈，換上大幾碼的拖鞋徑直走到窗邊，“唰——”地扯開窗簾。
他滿意地拍拍手，點頭，“這樣才對。”
大玻璃窗，就應該大大方方用來看風景。
光線透進來，空氣中連一粒漂浮灰塵都看不見，衛子奢随意取出本書，摸了摸書頂，很幹淨，沒有落灰，應該是有人定期打掃。
書櫃很大，書籍種類繁多，中外名著都有，衛子奢挑了幾本感興趣的書放到茶幾上，打算等會兒無聊了再看。
他站在窗邊欣賞了一會兒城市景色，又在屋内溜達一圈到處看看摸摸，最後還是坐到了沙發上，翻看起書。
名著和小說不同，但也有異曲同工之處，衛子奢看着看着就看入了迷，漸漸放松了下來……
秦亥開完會出來，天已經黑了。
他打開休息室的門，裡面一片漆黑。
朦胧夜色中，衛子奢在沙發上蜷縮成團，一隻手自然垂在沙發邊緣，滑落的書籍倒扣在地毯上。
秦亥靜靜看了兩分鐘，把蓋在腿上的薄毯抖開蓋在他身上，然後慢慢移動到窗邊将兩邊窗簾拉上。
衛子奢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他才朦胧舒展身體，一不小心把自己翻到了地毯上。
“啊——”
聽到屋内不得了的動靜，遊梓寅停下敲門動作，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