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慧蓮，您可以叫我何媽，或者您喜歡怎麼叫我都可以。”
“何媽您好，我叫衛子奢，您還是叫我小衛吧，衛少爺這稱呼，太奇怪了。”有種重生之我在哪哪當少爺的荒誕感。
何媽雙手合在腹部，露出标志性笑容，“您太客氣了，您是主人，我們這些替人辦事的下人，最忌諱拎不清自個兒的身份了。”
“那您要不像秦老爺子的管家一樣，叫我衛先生吧。”衛子奢商量道。
至少衛先生聽起來比衛少爺正常。
“好的，衛先生，您請用餐。”何慧蓮點頭，做出請的手勢。
衛子奢受寵若驚：“謝謝……謝謝您。”
兩人一口一個您，說話态度一個比一個客氣。
“這些……會不會太豐盛了。”
衛子奢有些不習慣的坐在餐桌前，給他一個人上七菜一湯，這是在把他當豬養嗎。
何媽先盛了小半碗湯擺在他手邊，語氣和藹道：
“大少爺不重口欲，家裡八個廚師都擔心閑久了手藝退步會被辭退，您就當幫幫他們吧。”
這空蕩蕩的别墅，好不容易逮着個活人，要不是顧忌秦大少爺脾性，加上她攔着。
他們恨不得把手裡的鍋炒穿，再親自端上來喂到衛子奢嘴裡。
衛子奢張着嘴，愣在椅子上，奪少？他聽到了多少個廚師？
八個廚師？麻将都得開兩桌啊，不得了不得了。
他甚至懷疑桌上七菜一湯分别出自八人之手。
背負着八名廚師的職業生涯，衛子奢壓力山大。
“那我，都嘗嘗……”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很好的緩解了衛子奢的壓力，他嘗第一盤菜，眼前一亮，再嘗第二盤菜，眼前又一亮。
他的眼睛就像兩隻黑暗中的螢火蟲，一亮接一亮，美中不足的是，他沒能在此時來上一口快樂水。
吃飽喝足後，衛子奢向何媽要了一套外出衣物，準備下午出門去赴經紀人的約，順便看看他那些包和表的奢侈品能不能賣掉，換成錢。
“對了何媽，大門在哪邊啊？”
他早上徒步去見秦老爺子，好像也沒見着大門。
何媽：“大門？如果您想從這兒走過去的話，需要半個多小時，您是要出門嗎？可以讓司機送您，司機也很閑。”
秦亥有自己的專職司機，秦老爺子也有自己的專職司機，老宅配備的司機除了偶爾接接前來拜訪老爺子的客人，其餘時間都是空閑的。
“這……方便嗎？”
衛子奢猶豫着問道，秦家的司機，好像跟他這個外人沒什麼關系吧。
何媽笑笑，“哪有什麼不方便，我這就讓他過來。”
衛子奢看着她從兜裡掏出來一塊對講機，側着頭對另一邊快速吩咐着，頗有女特工的氣派。
看不出來，何媽還是個行動派。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保姆和保安談戀愛都得談成異地戀的豪門世家。
太讓人大開眼界啦！
衛子奢換完衣服下來，司機開的車已經停在了别墅門口。
他看了眼車尾上的标志，沒見過，認不出，不是他有印象的幾款豪車，挺好，符合他低調的氣質。
“衛先生，我是司機王國安，您叫我小王就好了。”
司機穿着黑色西裝，帶着白色手套搭在方向盤上，身姿闆正，目視前方。
衛子奢從車内後視鏡裡看着他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輪堅毅老成的臉，微微一笑。
“說笑了，王哥。”
王哥開的車又穩又快，沒過多久就将衛子奢送到了他租的公寓樓下。
“我去停車，您什麼時候想走了，打我電話就好。”
衛子奢解開安全帶下車，“好。”
王國安，王哥，成了衛子奢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由他自己加入通訊錄的人。
這棟公寓每層一梯兩戶，他按下從綠泡泡聊天信息裡記下的層數，電梯穩穩上升。
“叮——十二層，到了。”
衛子奢踏出電梯，蹲靠在牆角的男人看見他，立馬将口裡的煙丢到地上用足尖踩滅，“衛子舍，你前兩天都幹什麼去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想上天不成？”
衛子奢擡手扇了扇撲到鼻尖的煙味，強調道：“第一，我不叫衛子舍，我現在叫衛子奢，第二……”
他點了點牆上的标識，“樓道禁止吸煙。”
王磊順着他指尖點的地方一瞧，“你……”
衛子奢眉頭一跳，經紀人跟藝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十分親密，他不會看出來不對了吧。
還好王磊隻是拍拍褲腿，起身感歎：“你現在這身氣質不錯，比以前順眼多了，說吧幹什麼去了。”
王磊見他沒有像以前一樣自己随便問兩句就說話帶刺反駁，語氣也比綠泡泡裡頭的語音軟了不少，心中生出老父親般的欣慰。
衛子奢不着痕迹松口氣，“那是我的隐私，我隻能說絕對沒有去違法亂紀。”
王磊一噎，“行行行算你牛，快把門打開進去再說。”
衛子奢聽着他讓開門的話，心下一緊，下意識看向緊閉的房門，還好，是指紋鎖。
蕪湖，指紋鎖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随着一陣清脆的音樂，門被順利打開。
衛子奢朝屋内看去，還以為自己進了狗窩。
卧室不知道什麼樣，客廳裡各種奢侈品包裝袋滿地亂扔，桌上沒吃完的外賣盒子堆成一團，還好現在天氣不是很熱，食物變質的氣味不是很刺鼻，但在屋内悶了兩天的氣味也好聞不到哪裡。
王磊見怪不怪，丢開沙發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騰出塊空地一屁股坐下，語重心長開口：“我好不容易給你接了個綜藝，這次可不許給我搞砸了，就憑你這張臉，往那兒一坐，當個花瓶，什麼也不用幹都能吸一票粉，何必去瞎折騰呢。”
他說的瞎折騰，是指衛子舍為了火做出來的各種騷操作，包括但不限于向任何比他咖位大的明星們獻殷勤，但凡對方搭理他一句，他就開始自我高潮拉着人家炒CP，他還男女不忌，都沒看出所有人對他避如蛇蠍。
衛子舍剛被王磊簽下的時候，正好趕巧遇到上一個明星耍大牌臨時毀約，接下了一支小廣告，僞素人出圈，借機吸引了一些還不了解他為人的顔粉。
不過現在那些粉都掉得差不多了，反倒還惹了好幾家黑粉，人人喊打。
這些，都是衛子奢熬夜沖浪了解到的信息，他點點頭，又猛地搖頭清醒，“等等，你沒說我要去上綜藝啊。”
王磊點煙的手一抖，“大哥，你是藝人，你一不肯拍戲二沒廣告拍，還不想上綜藝，你想幹嘛？沒名氣的小明星就像冷宮裡的妃子，隻喝得起西北風懂嗎。”
我卡裡還有七十多萬，西北風你留着自己慢慢喝吧，衛子奢在心裡默默反駁。
王磊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終于聽得進自己的良苦用心，“趁你現在年紀不大，趕緊做出改變還能把以前的事洗一洗，就當是你年輕不懂事，再晚可就難操作了。”
“還有你改名字的事，我昨晚仔細琢磨了一下，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正好可以趁着你改名字把風格轉變，一舉洗白。”
衛子奢聽了個一知半解，娛樂圈的事他不懂，他現在隻關心一件事。
“磊哥，我想把這些奢侈品都賣了，再把房子退租，你能幫幫我嗎？”别問他為什麼不叫王哥，王哥還在停車場等着呢。
王磊一聽，從垃圾堆裡站起身環顧一圈，“不錯，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我早就說你現在沒必要住這麼大的房子。”
衛子奢不禁汗顔，心想那你是不知道我昨晚住的房子有多大。
王磊舉起打火機，又有些擔心把這一屋子東西引燃，默默放下了手，“不過有些撐場面的東西還是得留下來，都交給我吧，我來給你篩選篩選。”
“謝謝磊哥。”衛子奢從玄關翻出鑰匙交到他手裡，“這邊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連走帶跑打開門，唯恐慢了一步蟑螂爬到腳背上。
王磊看着滿室狼藉，揚聲道：“綜藝的文本還有時間地點我等會兒通過綠泡泡發給你。”
“好的。”
一口氣從電梯裡沖出公寓大樓，衛子奢終于敢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不敢想，什麼人在那樣的環境裡活下來，身體素質應該已經百毒不侵了吧。
他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撥通司機的電話。
王磊從電梯裡出來，正好透過大廳看見司機下車為他開門。
愣神之際，車子開了出去。
“這是……”
王磊大步走出公寓樓，擔憂看着汽車尾氣。
被包養的人設，不好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