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璨應該是在這裡面。”李天闊與岑楹躲在拐角處打量着寝宮外站着的四個守衛。
“你去引開守衛,我去接應他。”
“嗯好。”
“注意安全。”岑楹說道。
李天闊将守衛引開後,岑楹偷偷潛入寝宮。
“崔明璨?崔明璨?”
岑楹低聲喊了幾句,卻始終不見人回應,她心道一句糟糕,徑直沖往内室,發現喜床上隻剩下一榻的衣裳,正是崔明璨方才穿的,卻不見半個人影。
岑楹在寝屋中翻找了多次,就連邊邊角角都查找了個遍,卻始終不見崔明璨的蹤迹,她納罕,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趁守衛還未回來之際跑出去與李天闊他們彙合。
“诶喲诶喲——”崔明璨與剛出門的岑楹擦肩而過,他被人攙扶着,捂着肚子額間冷汗津津。
“少主沒事吧?”伺候他的鬼差問道。
“痛着呢!”
崔明璨佯作肚痛,懇求看守他的鬼差讓他去茅廁,可這鬼城之中沒有半個生人,自然不會有吃喝拉撒的行為,也沒有供他們如廁的茅房,這鬼差不懂彎彎繞繞,隻好聽他的,帶着他出門在野外如廁了。
至于為何要脫了衣裳,崔明璨本人是這麼說的:“萬一我拉到衣服上,被你們鬼主嫌棄了沒了寵愛,我定饒不了你們!”
“萬一弄髒弄臭了,你們鬼主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鬼差也懼怕鬼主,隻要應了他的要求,三五個跟在他在野外,團團圍困,盯着他。
“……”崔明璨忍辱負重,裝得像模像樣,滿頭冷汗,雙頰憋得通紅,就連脖頸也漲紅了,一手捂着肚子,雙腿攪在一起,看樣子就像是快要噴射出來的,格外的滑稽,“你們轉過身去!我不會跑的,我現在這樣也跑不了!你們這樣看着我拉不出來!”
那幾個鬼差動搖,心道都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内,他又不會遁地,想來也逃不掉,隻好站得遠些,圍成一個圈,背對着他。
崔明璨憋屈得解着褲腰帶,為了更加逼真,做出點小動作,佯作暢快,圍守的鬼差不明所以,腦筋隻有一根,想不出什麼,也不敢偷看,但也聽得出這位主子很是舒暢,便松懈了幾分。
回到寝宮後,幾個鬼差伺候他将婚袍穿上,又熏了香,給他補了妝面。
崔明璨瞧着鏡子裡自己濃妝豔抹的樣子,想着自己很快就能逃出去了,對這娘唧唧的妝也沒有什麼反感了,反倒品味出一種不一樣的風味來。
他嘿嘿一笑,對着鏡子端詳,抹了把下巴,心道小爺真是做男做女都是精彩極了,瞧瞧這鮮豔的顔色,啧啧,要是他也要動心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要歇一會兒。”欣賞完自己的絕色美貌,崔明璨打發他們下去。
“不可。”鬼差毫不猶豫地拒絕,“鬼主讓我等看住您,不可擅自離守。”
“……”崔明璨深吸一口氣,跟着些非人的東西交流真是要命,“我要是休息不好,今夜伺候不好你們鬼主,我再吹吹枕邊風,你說她罰的是誰?”
“……”
餘光見他們露出了幾分猶豫。
崔明璨繼續道:“再說了,這個寝殿又沒有洞讓我鑽出去,你們又在外面候着,我上哪逃去?”
“……”鬼差腦筋單一直白,覺得也有道理,便道,“那好,那您好生歇息,伺候好我們鬼主,也莫要同我們鬼主告狀。”
“那是自然,你們讓我出去方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好好感謝你們都來不及呢,怎麼會讓鬼主罰你們呢?”
鬼差歡喜,拱手拜禮道:“多謝主子!還望主子在鬼主面前多多美言,讓我等早日換一幅皮囊!”
幾個鬼差連連道謝,歡喜卻無法在臉上做出表情來,這皮囊早就有些損壞了,一點也不貼合,早就想換了,這下讨好了新主子,想來換皮囊之事是事半功倍了!
“好說好說。”
崔明璨拿起喬來了,十足十地像一位受寵的妖妃,喝令他們退下。
“下去吧,若沒有什麼大事,别擅自進來。”他叮囑道,“有事記得敲門!”
“遵令!”
幾個鬼差麻溜地離開,熨帖地阖上房門。
“呼……”崔明璨大大地松了口氣,躺在大紅色的喜床上,瞧着這紅豔豔的床,想到自己自食其力逃跑,高興地滾了一圈,舒出一鼓氣,“終于走了。”
待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門外有任何的動靜,他開始在寝屋中以茶水畫陣,又分了幾絲神思時刻注意門外。
繁複的陣法随着他的落筆,慢慢顯現出淡淡的紫色光暈,而在他假裝如廁的地方也散發出淺淡的光暈,但在烈日之下,并不顯眼。
哼,既然岑楹這幾個沒良心的不來救他,那隻能他自己救自己了!
崔明璨越畫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這幾人面前,一人給一拳,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不!他才不要打他們!
掉價!
既然不把他當朋友了,不來救他,那就分道揚镳!
她們走她們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淡紫色的光暈越發的刺眼奪目,就快畫好了……
崔明璨好似聞到了自由的清新,心中雀躍,滿眼的迫不及待。
快了快了……
“嗒嗒嗒嗒嗒!!!”
一陣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令崔明璨恍然驚醒,他警惕地瞧着門外,生怕他們闖了進來,手上畫陣法的動作也不由地加快。
“新主子呢?”
門外有人問。
守門的鬼差答道:“在裡面。”
“可有異常?”
崔明璨汗都浸濕了後背。
門外還在交談。
“沒有。”
“把門打開,鬼主讓我來查看!”
“……可是,新主子在歇息。”
這鬼差十分的上道,無形間為崔明璨拖延了時間。
“我叫你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