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梁府中搜尋許久,每個人手上都拿着沒被打掃幹淨遺留下來的碎片。
“都收集好了嗎?”白玉姮将手上的樹枝扔掉,回頭問兩人。
岑楹點頭說道:“疑似那些逝者的東西都在這裡了,隻可惜那縣衙的人早早就将這裡清理幹淨了。”
“好,先将東西擺放在畫的圈中。”
“嗯。”
三人将東西齊齊擺放好。
“這個陣法我還沒有試過,需要你們幫忙。”白玉姮一邊教他們陣法如何啟動,一邊說道,“若是小璨在就好了,這個陣法之前看他練過。”
“那我們需要在婚宴前将他救出來嗎?”岑楹問道。
白玉姮搖搖頭:“暫且不要打草驚蛇,那些鬼差對于生人氣息十分敏感,隻要我們踏進他們的勢力範圍,必定會暴露。到時候既會打草驚蛇,也怕引起他們的憤怒,來個玉石俱焚恐會傷到周圍民衆。”
“我們可以像現在這樣僞裝呀!”
白玉姮笑着輕彈她腦瓜一下:“小傻瓜,這個僞裝隻能遮掩掉我們身上本來的氣味,且離他們遠,不易察覺。若是要僞裝進去,隻能當個死人啦!”
岑楹長長地歎了口氣:“那崔明璨怎麼辦?”
“隻能從長計議了,放心,小璨人又聰穎嘴又甜,定會沒事的。”
“嘶。”
白玉姮方說完,原本安靜地站在旁邊的小貓忽地朝她小腿撞了下。
白玉姮一低頭就看見這小不點很是生氣的樣子。
“怎麼了小咪?”
因為岑楹和崔明璨為它的名字争論不休,直到現在都沒個定數,白玉姮隻能先用小咪這個名字頂替一下。
可很顯然小咪并不是很喜歡小咪這個名字。
又撞了她一下。
白玉姮隻好将它抱起來給它順毛。
小咪在她懷裡拱了拱,氣消了,又順着她的手用嘴巴碰了碰她的指腹。
白玉姮心下一軟,稍稍用了點勁吸它。
岑楹看着眼饞了,眼巴巴地等着白玉姮吸完,迫不及待道:“我也要我也要!”
小咪聞聲,從白玉姮懷中靈活溜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岑小葵,你好狠的心!”岑楹生氣叉腰,心碎了一地,“你再也不是我的好貓貓了!”
小咪跑得更快了,一溜煙就沒影了。
“好啦好啦,下回我抓住它讓你抱。”白玉姮失笑,寬慰她道。
岑楹撅了噘嘴,有氣無力道:“好吧……”
三人各自站在圈外,形成三個點,步伐一緻地掐訣布陣。
三道淡色的光線從三人伸出的指尖彙向中間,擺放在陣法中的物品霎時懸浮在空中,映出被焚燒時的景象。
漫天的火光,被活剝卻殘留一口氣的嗚咽,烏黑的怨氣凝聚,數百條惡靈像是要沖破什麼桎梏,将人活吞。
“嘭!”
“嘭!”
兩道光刃劈空而來,一道被攔了下來。
另一道光刃劈開她們的陣法,布陣被打斷。
白玉姮掃了眼為她們擋下光刃的方向,隻瞥到一抹灰白。
白玉姮收回心神,看向打斷她們布陣的人。
隻見一人站在牆頭,一身黑衣包裹全身,隻露出一雙陰暗狠厲的眼,正死死地瞪着她們。
“來者何人?”
白玉姮及時收力才免受陣法的反噬,而岑楹和李天闊則是沒那麼好運,雖躲避及時,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内傷,各自捂着心口,面如金紙。
白玉姮腰間系着的描金蛇紋布袋激烈地跳動着,裡面的東西偷偷冒出個頭來,是那隻三眼蟾蜍,它興奮地對着那個黑衣女子喊道:“姽婳救我!!!”
白玉姮眯眼打量,右手松動,腕間盤繞的金蛇滑落指尖,時刻進入戰鬥狀态,蓄勢待發。
布袋施了結界,三眼蟾蜍隻能探出個腦袋漏氣,卻死活逃不出去,隻能死命掙紮,尖聲大喊。
“姽婳姽婳!!!我在這我在這!!”
可惜那位女子瞧也不瞧它一眼,隻是同樣回視着院中的白玉姮。
一條腕口粗的黑蛇伏在她肩頭,一雙黑金的眼也在打量着她。
“你是何人?”白玉姮總瞧着此人有些熟悉,卻始終想不起是誰,且她用黑紗覆臉,隻能瞧見那雙黝黑深沉的眼。
女子不語,隻是站了會兒,便霎時化為黑霧離開。
白玉姮下意識地做出反應,丢下一句話,忍不住追了上去。
“我去去就回!”
黑霧閃身得很快,沒一會兒便到了郊外,夜霧已然沉沉,月挂樹梢。
那女子立在飛沖而下的瀑布前,就那樣冷眼等着她來。
“你故意的?”白玉姮道,“故意引我來此。”
“我們認識?”
“你特意尋我來此可為何事?”
女子不語,隻是将肩上的黑蛇放了出來,順着溪流滑到她跟前。
“……”
黑蛇從口中吐了個東西出來,而後說話:“做個交易吧,姮鸾帝君。”
“……”
*
月懸半空,白玉姮匆匆趕來回來。
“你們沒事吧?”
“你沒事吧?”
三人異口同聲。
白玉姮莞爾:“沒事,那人跑得太快,沒追上。”
岑楹點點頭,松了口氣。
“你們呢?方才可有傷到?”
“沒事,我備有藥,吃了好多了。”
白玉姮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還可以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