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姮扣了扣桌面,将話題轉過來。
“小二你接着說。”白玉姮一手撫着貓背,聽着它呼噜呼噜,一邊道,“這店,不,這縣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店小二長長地歎了口氣。
“以前我們安平縣是餘陳郡數一數二的富庶大縣,自從出了那些事之後,十天半個月見不着一個客人……”
“事情還要從上個月說起……”
“上個月我們這兒的梁老爺家娶兒媳,風風光光辦了三天,場面極其熱鬧,結果——”
“結果怎麼樣了?新娘不見了?”崔明璨忍不住搶答,以他看過的話本中就是這樣描寫的。
岑楹給了他一錘。
“安靜。”
店小二歎了一口氣:“這哪裡是新娘啊,是整個梁家,上上下下百口人全沒了!”
“什麼!?”
“一百口人都沒了?”崔明璨瞠目結舌,狠狠打了個寒顫。
“是啊,就連守門的狗都喪命。”
白玉姮:“可有什麼線索?”
“官府查了,沒有,明明夜裡喝喜酒還好好的,結果到了第二日更夫打完最後一更,才發現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梁府不聲不息沒了聲響,隻有溢出大門的鮮血……”店小二自己說着,也忍不住顫抖。
“那些死去的人全被捆在了一個架子上。”
“架子?”白玉姮訝異,沉吟一瞬,猜想道,“可是獻祭?”
店小二搖搖頭:“至今未知原因。”
“怪不得你們這兒這麼冷清,人人自危。”岑楹忍不住感慨道。
李天闊問道:“你可知那日的具體情形?”
“我一個無名小卒怎會知道,隻聽說的。”店小二忍不住想那幅景象,胃裡一陣翻湧,“聽人說,梁家上下百口人被剝了皮、放了血,捆在架上,架子底下放滿了柴火,等到有人報官後,當着官府的面柴火自燃,撲都撲不滅,将那幾百口人連同狗的屍體,燒了幾天幾夜……”
“……”
幾人忍不住抽氣,這般狠毒的做法,恐有血海深仇都不足為解。
“這還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店小二壓低聲音,湊近與她們說道,“在這之前,安平縣百裡外的陳家村,全村覆滅!全都被一把無名火給燒得幹幹淨淨!”
“!!!”
四人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
“還有!?”崔明璨摟進了李天闊的胳膊,牙關打顫,他這是進了一個鬼城嗎!?這麼多冤死的人,陰氣必定極重!
“還有,這個月來,隻要有哪家人有喜事,必定會遭殃!特别是成親!”
“如何說?”
“每每到這時,新郎官都會被擄走!!!”店小二突然朗聲道,“而且别擄走的新郎官至今不知死活!”
李天闊問道:“那你們官府可查到了什麼東西?”
店小二搖搖頭:“這我們哪知道。官府隻是說是蟄伏在淮州的江洋大盜想要盜取錢财,與梁家結仇了,所以才屠了滿門,而那陳家村則是那夥強盜搶來的據點……至于那些新郎官那邊還沒有結論,所以現在都沒人敢辦親事,生怕遭殃了!”
岑楹歎道:“怪不得你們這兒的人一個個見到我們外地來的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店小二點點頭:“所以說不是小的不願給您住店,而是我們實在是怕啊!”
他說完,又神神秘秘地說:
“而且現在很多人都在猜那些新郎官是被女鬼精怪,比如狐妖那些抓了去的!”店小二跟他們說坊間的分析,“話本志怪中不就說了,那些狐妖精怪最愛吸食男子精氣……”
“所以我們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更加害怕了,每每到夜裡都關門閉市……别的外來人知曉了都不願意來我們這遊玩、做生意,就連路過都不願!甯可繞遠路!”
“你放心,我們乃是天衍宗宗門弟子,專門捉拿妖鬼精怪!”崔明璨昂首挺胸寬慰他道,“有我們坐鎮,定能将那些妖物捉拿還你們安甯!”
“呼——砰!”
崔明璨話音方落,一陣風刮過來,破門而入,将貼在上面的黃符震開。
“是是是是妖嗎?”店小二被四人護在身後,驚恐結巴道。
“不是,隻是刮風了。”白玉姮走出門外掃了眼,并未發現任何異常,看了眼貼在門上的黃符,說道,“你這黃符不管用的啊,都寫錯了。”
“啊?那可怎麼辦!?”店小二驚惶。
“不必憂心,今夜我給你們設個結界,隻要不主動走出結界,沒有别的東西可以進來。”
店小二松了口氣,感激涕零道:“多謝仙子們了!”
崔明璨笑哼:“這回該讓我們住店了吧?”
店小二也笑,誠惶誠恐:“當然當然,您想住幾日都行!”
将定金給了後,幾人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等會兒給我們都燒點熱水,再準備點吃食。”崔明璨從懷中另外掏出幾塊銀兩,豪爽說道。
“夠了夠了!小的給你們安排我們安平縣的特色,保證讓諸位滿意!”
幾人一前一後上樓。
店小二忽地想起一件事,急忙提醒道:“諸位客官留步!”
四人抱一貓錯落地站在樓梯上回眸看他。
李天闊:“還有何事?”
“客官記得今夜過了子時萬不可開房門!就算在屋内聽到任何聲響也别好奇去開門。”
店小二連聲叮囑:“一定要記住!萬萬不可開門!”
白玉姮微笑颔首:“多謝告知。”
點過頭緻意後,幾人回了各自的房放好包袱後,坐在白玉姮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