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着視線看下去,是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裳後擺。
方才她們在打鬧,拿他阻擋崔明璨的鬧。
“……”
李天闊覺得自己今日可能不适合出門。
他用手撥開白玉姮的手,示意她。
結果一記更冷的冷刀射過來,好似要将他的手剁下來,化作齑粉是最好的。
“……”
以上動作不過幾息,白玉姮見他來了,頗為驚訝道:“師父您怎麼來這了?”
以往他都懶得理會他們,今日居然破天荒來弟子居所這兒了。
裴淵收起一身外露的殺意,對她柔聲道:“适才聽到這兒有聲音,這才來看看,你們……都在這兒做什麼呢?”
他目光掃過衆人,偏偏在白玉姮和李天闊兩人身上多停留一瞬,最後視線釘在白玉姮臉上。
語氣柔和,表情恢複尋常,整個人完全不似剛才那個隐忍殺意的樣子。
李天闊微微蹙眉。
他的殺意不是針對其他人的,而是針對他的。
他不由地多看了一眼他。
這邊,毫無察覺的白玉姮對他笑道:“哦,我們再商量明日下山執行任務的事。”
撒謊。
裴淵一眼就能看出來,心中雖郁悶,但還是記得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她的師父,不能多問。
他颔首,微微一笑道:“嗯。”
他正要離開,又忽而道:“明日給你個驚喜。”
說罷,自己唇角忍不住上揚,留下四張好奇但猜不出的臉面面相觑。
靜默良久。
“那你們還去給我報仇嗎?”崔明璨忍不住提醒她們。
岑楹與白玉姮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去!”
是夜。
三人蹲守在天衍宗招待外賓的仙山上,擡眼望去,無數瓊樓玉宇鱗次栉比間隔點綴在山間,燈火瑩瑩,聖潔繁華。
“我打聽過了,合歡宗那群人就住在合歡閣。”崔明璨探出腦袋搜尋一圈,指了指某個方向。
“就在那!”
“好。”
白玉姮将小金蛇放出,岑楹則是将調好的粉末交給小金蛇,順道摸了一把。
“這樣有用嗎?”
三人蹲在草叢中看着小金蛇去往廖明遠的寝屋。
崔明璨不免有些懷疑。
“當然啦!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岑楹斜眼睨他,“我可打聽了,他今夜與人飲了酒,隻要他聞到那粉末,且中了小金蛇設下的幻境,必定會出醜!”
崔明璨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此刻,喝醉在屋内呼呼大睡的廖明遠,被一陣香味喚醒,一陣無色無味的粉末倒頭而來,他迷蒙地眨了眨眼,瞳孔渙散。
“……”
“能不能行啊?”崔明璨數着手指,一邊緊張地看着合歡閣的方向,“會不會被發現啊?”
“慫什麼!?”岑楹打他一拳,恨鐵不成鋼,氣道:“你還不信我們?早知道不幫你了!”
崔明璨吃痛,正欲解釋,隻聽見一聲哐當,房門打開,裡衣松松垮垮幾欲赤.裸的男子從屋内沖了出來,哭天喊地道:“師兄不要走師兄不要走!”
“???”
聽聞聲音的衆人跑出來看熱鬧。
“師兄師兄!師兄師兄!”
隻見廖明遠看見祝三花的身影,撲了過去。
“!!!”
“師兄,我欽慕您許久,為何您總是據我于門外?”
廖明遠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懵了的祝三花大哭:“師兄求您幫幫我,我需要您……”
祝三花被人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恨不得立刻掐死猛抱着自己的廖明遠。
“放開!廖明遠放開!”祝三花咬牙切齒,日常裡陰柔的嗓音此刻雄厚無比,就連嬌弱的身軀都變得孔武有力,想要将人一腳踢開。
“師兄師兄别不要我,您答應我說我隻要赢了比試,就會和我一起——”
“哇哦!”
衆人像是吃到了什麼好瓜,一個個眼睛亮得吓人。
“我跟他沒關系!”祝三花頭快要氣爆炸了,他跟他點頭之交,還不是一個師父的,都不熟!被他這樣一牽連南月珠又該如何看他!
這般想着,心思已經顧不上抱着自己痛哭好似自己辜負他的廖明遠,眼神在搜尋着南月珠的身影,沒有看到,蓦地松了口氣,幸好還沒回來,不然他在她面前臉面不保!
圍觀群衆聽了隻是發出怪笑,并未說什麼。
可這也足以讓祝三花氣得渾身發抖了。
“師兄别不要我師兄!”
忽地,原本還癫狂地抱着祝三花的廖明遠主動松開他,又抱住其他人:“師兄師兄,你别走别走……”
被牽連的路人嫌惡地抵住他的頭,别讓他要擦過來的鼻涕眼淚髒了自己的衣物。
“是你!是你要跟我搶師姐!”
發瘋的廖明遠一把推開他,路人表示很晦氣,氣得臉都綠了。
“你是個壞人!不要跟我搶師姐!”
“你走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