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白玉姮小聲試探。
裴淵收拾着用過的繃帶,一邊說道:“拒絕回答。”
“……”白玉姮撇撇嘴,“好吧。”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裴淵将她打的野雞捆住,遞給她。
“那師父您呢?”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白玉姮隻好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嗯。”裴淵站在原地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忽地想要跟她說一句話,“我在望仙山等你回來。”
白玉姮走得飛快,已經走了老遠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他的話化作清風,拂過她的耳側。
等人身影徹底消失在林中後,裴淵表情嚴肅地盯着給她拆下來的、沾了血的繃帶。
掌心朝上,随着光芒的出現,一條模樣老舊的蛇形玩意兒躺在他的手心。
“這是腹尾蛇,”元光帝君将一條鐵制的蛇遞給他,“上古時期的修仙者用來辨别元神真身的。那時許多心術不正的修仙者将自己的元神放入另一人體内,重塑肉.身,以便再次作案,逃脫追捕。”
“後來器物界的大能依據民間的一種蛇類的形态,制出了能夠辨别修仙者是否被調換真身的驗證工具。”
“你将要驗證的人的血滴入蛇口中,再将有沾有原體氣息、靈氣的東西渡入蛇腹中,若是蛇尾瘋狂響動,則說明此人就是同一人,乃元神再塑肉.身;若蛇尾搖動不劇烈,則是有部分的元神寄存于該肉.身之中;若蛇尾分毫未動,就說明并非是原體,二者并不相幹。”
裴淵另一隻手緊緊攥着帶血的繃帶,心跳控制不住地狂蹦,就連按照元光帝君教授的方法操作的手都在細微的顫抖,幾番險些弄壞腹尾蛇。
白玉姮的血有了,還差沾有姮鸾帝君氣息或是靈氣的東西。
裴淵從懷中珍重萬分地掏出來一個竹蜻蜓。
她送他的每一樣東西他都有好好保存。
這個竹蜻蜓是她将他惹生氣時逗他玩編出來的。
竹蜻蜓用幾片簡陋的竹片制成,模樣十足十的像真的,她施了靈氣在裡面,能夠讓它不停地飛動。
“别生氣了好嗎?”姮鸾帝君指尖動了動,那竹蜻蜓跟着飛到他眼前,“這次是師父不對,可以原諒師父嗎?”
裴淵有時候很想說她不要一直将他當成孩子,他已經長大了,不愛玩小孩玩的玩意兒。
但他還是接了過去。
“嗯。”
“淵兒真乖。”
他喜歡看她對他笑。
裴淵按照步驟一步一步進行。
心也一點一點要跳出嗓子眼。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裴淵失望地垂下眼眸。
不是她麼?
難道她真的回不來了嗎?
黑沉的蛇從他垂落的掌心掉在地上。
“啪叽!”
原本在休息的鸾鳥感受到他深厚的哀傷與低落湊了過來,長喙想要啄地上的“蟲子”。
裴淵斂下眼底的狂風駭浪,轉身對鸾鳥道:“多寶回來。”
“沙沙沙沙——”
在他轉身話音剛落的那一刻,蛇尾以一種極為猛烈的速度擺動着,發出劇烈的聲響。
裴淵的脊背猛然一僵。
他所有的猜疑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肯定的回應。
*
白玉姮回去後,正好聞到一股烤魚的香味,她笑道:“還真的能抓到魚啊?”
她湊過去看了眼,驚訝道:“呀,兩條,還不小呢!”
崔明璨高傲地揚了揚下巴,得意道:“那不是!也不瞧瞧小爺是誰!?天衍宗大名鼎鼎第一捉魚高手!我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岑楹撇撇嘴。
“某些人啊,就别嫉妒,我這天生的捕魚聖體可不是爾等凡夫俗子能夠相提并論的。”崔明璨哼哼,斜睨滿臉不服氣、正在烤着一條一指寬的小魚的岑楹。
“嘁,誰稀罕了。”
岑楹白了個白眼他,眼尖瞧見白玉姮手上提着的東西。
“呀!玉兒你打到野雞啦!?”岑楹放下手中的小魚就跑過去,驚呼,“哇!還真不小啊!”
“?”崔明璨也湊熱鬧往這邊探頭,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烤着的魚好像也不香了。
想了一霎,毫不猶豫将手中的烤魚丢給旁邊默默添柴的李天闊,湊了過去。
“你們誰會清理?”白玉姮給野雞放着血,問道。
岑楹搖搖頭,看向眼巴巴的崔明璨。
“喂,呆子你會嗎?”
崔明璨哼笑:“當然——不會!”
“嘁。”
“我一個從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自然不會做這些粗活咯。”
岑楹無語道:“廢物就是廢物,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我說岑小楹,”崔明璨叉腰瞪她,“你就會幹?”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