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有點活人感了。”白玉姮調笑。
與楊阿婆他們道别之後,白玉姮他們也要趕快尋找那妖的蹤影了。
白玉姮笑道,“惠小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仙師要不就住在何家?”何惠蘭一再挽留,“這樣也好捉了那妖?我想它沒有害死我表哥,想必還會再來的。”
“惠小姐放心,我們會在那妖殺你表哥之前将它抓住的。”
何惠蘭一怔,臉色漲紅,隻好點頭讓她們離開。
“玉兒你可看出什麼來了?”岑楹問她,方才她給楊阿婆按摩腿腳的時候偷聽了幾句。
白玉姮沉吟道:“這位惠小姐她認識方無鹽,也很有可能知道方無鹽和顧奉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夜他們幾人從宜春樓出來後,問了與近日命案相熟的友人,魏涞、苟廷、袁正、顧奉、陳泉海,當屬這五人玩得最是要好。而魏涞是活生生從樓上摔死的,苟廷是吊死的那個,陳泉海是被在湖中淹死泡了不知多少日的那個……
僅剩袁正與顧奉,他們兩兩分工,各去一處,但等到李天闊與崔明璨趕到袁正家時,卻發現家中并無人,他們便朝着顧奉所在的何家的方向趕去。
白玉姮與岑楹到了時,正巧碰上了袁正用白绫想要勒死顧奉。
那妖會幻術,能利用人最害怕的東西迷惑人心,從而聽從它的安排,白玉姮對這種幻術很熟悉。
那妖察覺到有人來後,将操控在袁正身上的幻術撤了,一股濃香漸漸消散。
原本還在糾纏的兩人都昏厥在地上。
在那妖将操控幻術的力量撤走前,白玉姮早已放出了金蛇追蹤。
此刻,腕上的蛇紋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找到了。
“我們昨日才到芙蓉鎮,何家的事我們後面再調查,現在那個妖已經找到了,我們先去将那妖捉了。”
崔明璨一驚:“這麼快!?你什麼時候找的?我們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嗎?”
岑楹羨慕道:“玉兒你好厲害!”
“路上再跟你們詳說,我們先去吧。”
“嗯。”
*
“裴師叔。”
裴淵颔首,面無表情地走進玄參殿。
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
裴淵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望着正在忙碌撿藥的人,淡聲道:“不知帝君尋我所謂何事?”
元光帝君并未擡起頭,溫潤如水的聲線:“裴仙師來了?随意坐。”
“……”裴淵并沒有心思同他促膝長談,站在那說道,“既然帝君還有事忙,那我便不叨擾了。”
說罷,轉身便要走了。
“且慢。”元光帝君隻好放下手中的活,無奈道,“你這孩子還是像從前一般沒有耐性。”
“……”裴淵并不想同他解釋,他隻是對他沒有耐性罷了。
“以前我還同姮鸾說過你耐性不好,你知道姮鸾是怎麼說的嗎?”元光帝君就站在藥霧袅袅的爐鼎後,同他回憶往昔。
“說什麼?”
元光帝君果然如此一笑,調侃他:“還是拿姮鸾來壓你才行。”
“……”裴淵對他的耐性真的快要告罄了,“帝君找我來就是為了回憶往昔?”
元光帝君眉眼含笑:“當然不是。”
“先坐。”他坐在主位,為他斟了一杯藥茶。
“姮鸾那時候覺得你哪哪都好,一聽我說你,立馬就火了,護犢子的樣子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裴淵抿唇,他很不喜歡他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聊她,總覺他們的話題雖說的是他,可他卻被排除在二人之外,他像是個外人。
“好了,以前的話我就不提了。”元光帝君還是能看出來裴淵隐忍不發的情緒,說回正題道,“你可知道四方鏡被盜那夜發出的金光?”
裴淵颔首,示意他說下去。
“姮鸾的術靈是你偷走的吧?”元光帝君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問起另一件事。
裴淵冷睨他。
“我知道是你,當年我們四人将姮鸾的術靈凝聚起來,就是為了有一日能重新喚醒她。”
術靈是修煉者修為突破到一定境界幻化出來的靈體,一身兩體,肉身死了,靈體還在,隻要找到合适的肉身也可以喚醒,但元神與肉身俱滅,這個靈體也會消散湮滅。當年他們幾人耗費多年的修為才将她消散的術靈強行凝聚起來,這算是逆天改命,他們都受到了各種的天懲。
但他們僅是将術靈凝聚起來,卻沒有任何辦法找回她,因為在世人眼裡她就是殒滅了。
元光帝君掃了眼他,“我們跟你一樣,都覺得她還沒有離開。”他話音一轉,話裡多了幾分悲傷,“可她的元神在我們眼前消散……”
強行凝聚的術靈沒了主體的靈魂,宛如一顆死氣沉沉的頑石。
裴淵忽然覺得喉間哽塞,遮掩在袖下的手攥緊。
“她、她會回來的。”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元光帝君正色,“那抹金光我懷疑是姮鸾的術靈與那竊賊對抗發出來的。”
裴淵猛然盯着他,一下子想通了裡面的關節:“你是說……”
元光帝君點頭:“那個術靈還在你那吧?”
“……”裴淵罕見地沉靜下來。
“若是她真的回來了,那那個術靈應當會有所感應……”元光帝君沒有發覺他的神色,自顧自地推斷,“若那抹金光真的是她發出來的,這就說明四方鏡被盜也是有好處的。”
他對上裴淵愈發灼熱幽深的視線。
“在,但又不在。”裴淵答。
“什麼意思?”
裴淵眼底興奮、瘋狂之色難掩。
“在找到正确答案之前,我想驗證一件事。”
元光帝君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事?”
裴淵但笑不語。
白玉姮到底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