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映出一個身材高挑窈窕的女子,一身火紅的衣裳,豔麗又詭異,就站在庭院之中,目光呆滞。
映出的隻有模糊的畫面,沒有半點聲音,四人緊皺眉頭看着畫面中的方無鹽。
隻見她從卧寝中拿出一根白绫,再慢慢擡出一個矮幾,紮緊白绫,站在矮幾上,目視着前方,朱唇輕啟,念了幾句話,毅然決然地撥開踩着的矮幾。
随着一陣猛烈的掙紮,上了妝容的臉迅速漲紅、漲紫,眼珠凸起、布滿紅血絲,兩行清淚從眼角快速滑下,如同她的生命,在無人知曉時滑落,滴入塵土。
畫面破裂,變成閃閃金光,劃過半空落入白玉姮的掌心。
一陣沉重的寂靜過後,崔明璨打破沉寂。
“看來方無鹽确實是自己上吊自殺的。”
岑楹托腮沉思,“那我們接到的任務上為何說是有妖?妖與鬼不是不一樣的麼?”
“真是傷腦筋啊……”崔明璨也猜不到,“不過她方才念了幾句話,你們注意到了沒。”
“你會唇語?”白玉姮訝異。
崔明璨理直氣壯:“不會。”
岑楹翻了個白眼,嗆他:“那你問什麼?”
是個人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她說了一句話。
“她說了牡丹。”
一旁沉默寡言的李天闊忽地開口。
崔明璨眼眸一亮:“你居然會唇語啊!”
李天闊沒理他,看向白玉姮,白玉姮與他對視,主動問:“那她可有說些什麼?”
他颔首,道:“她說,牡丹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要失約了。”
“牡丹?”
“又是這個牡丹。”岑楹道,“方才那個老伯便說了方無鹽隻有一位私交甚密、感情甚笃的好友,大家知曉還是在牡丹撞棺那日。”
“看來這個牡丹應該知道方無鹽的死因。”
白玉姮:“方才老伯說那個牡丹在哪來着?”
崔明璨搶答:“宜春樓。”
宜春樓。
四人站在宜春樓對面的角落中,面有遲疑。
“呵呵,某人不是不屑與我們一起的麼?怎麼跟過來了?”崔明璨還記着李天闊那句話的仇,陰陽怪氣道。
隻可惜,李天闊對他說的話置若罔聞,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崔明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給自己找氣受,決定也無視這人。
“我們确定要穿成這樣進去?”岑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熨帖的男裝,疑惑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下山曆練的,就要因地、應時而變。這宜春樓乃男人們風流快活之地,除了尋歡作樂的男人會來,怎麼會有尋常女子來?所以我們才要喬裝打扮一番。”
“白兄說的不錯。”崔明璨搭上白玉姮的肩,深感贊同,“岑小楹你也太死闆了吧!”
岑楹白了眼崔明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點為難:“那為何我就要貼這麼醜的胡子?”
白玉姮覺得她這樣的裝扮可愛,幫她壓緊胡子,笑道:“那肯定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一眼就認得出女子的那種。這樣吧,我給你施一個幻術,讓你的容貌稍微變一點。”
“好啊好啊!”岑楹期待得眼眸亮亮。
崔明璨也湊過來:“我也要我也要!”
“你要什麼?”
“玉姮你那有沒有變得帥氣的幻術?”他眨巴眨巴眼,“教教我呗?”
白玉姮哼哼:“有,但是不教給你。”
“為什麼啊!”
“那當然是教給你了也沒用啦!就你這張臉怎麼變都改不了好看的!”岑楹笑話他。
“怎麼可能!小爺我英俊潇灑風流倜傥!”
白玉姮憋笑,說道:“要教你也行,但得看你的表現,表現好了再說。”
“嘿嘿,還是玉姮對我最好。”崔明璨哼道,“岑小楹你當真是蛇蠍心腸!”
“好啦好啦,别吵了,該辦正事了。”白玉姮及時阻止了一場戰火。
李天闊抱着劍緊随其後,目不斜視地走進去。
一進去,一群香香軟軟、甜甜嬌嬌的女子湧了過來,将四人包圍。
“喲~四位郎君是第一回來?”
“要不要姐姐陪你們喝一杯?嗯?”
“姐姐技術可好了,可要跟奴家走?”
“郎君長得可真俊俏~”
“哇~郎君的劍可是真的?”
“郎君抱着劍可真威風,可否讓奴家摸一摸……”
……
你一言我一語,又吵又擁擠,四人一時束手無策。
李天闊在那人手就要碰上劍柄時,眉眼冷峻,“唰”地一聲,鋒利、反着亮光的劍脫出劍鞘。
“啊啊啊!!!”
“啊啊!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