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裴仙師。”
話音一落,大殿内靜了一會兒。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但裴淵眉頭一蹙。
“裴仙師覺得呢?”元光帝君溫聲問。
靈真帝君和東玄帝君也看了過去,想着他要是拒絕了,正好可以納入自己門下。
所有人所有眼睛都在看着他。
裴淵:“……可以,但我隻收一個。”
人多聒噪。
紫袍少年心碎了一地。
見雙方都沒有什麼異議了,靈真帝君和東玄帝君也沒有話說了,畢竟都是一個宗門的,說出去也與有榮焉,且他們也瞧出了白玉姮在術法上确實更極具天賦。
每個人都有了定所,原本不慌的紫袍少年此刻也淩亂了:“帝君那晚輩呢?晚輩怎麼辦?”
泫然欲泣的狗狗眼看着上座帝君,他們也犯了難。
白玉姮心中為掌門點了柱香,就閉個關師弟師妹便忘了他這号人了。
白玉姮忍不住提醒道:“不是還有掌門嗎?方才瞧見這位兄台解術法陣也是一等一的快,術法陣與陣法本就是一家,相輔相成,想必修習陣法也是極好的。”
這回三人終于想起正在閉關的掌門師兄。
靈真帝君恍然大悟合掌,不禁點頭應道:“确實是這個道理,劍術中亦有關陣法的内容,各家一脈相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東玄帝君也點頭應是。
元光帝君笑道:“那你可願拜掌門為師?”
紫袍少年目露亮光,驚喜道:“晚輩願意!”
“好,晚些時候帶你去拜師。但……”他頓了頓,“掌門還在閉關,這段時間需要一個臨時師父帶帶你。”
他說着,眼睛卻看向了一旁沉默的裴淵:“不知裴仙師可願?方才這位……”紫袍少年趁機報上姓名,“晚輩崔明璨,光明的明,璀璨的璨!”
元光帝君含笑點頭,道:“看在他方才這般積極想加入裴仙師門下的心情,不若帶他幾個月?也正好成全他這個心願?”
裴淵:“……”
目光掃過東玄和靈真帝君。
兩位急忙異口同聲道:“我們也帶了兩個新弟子,正好每人兩個。”
裴淵看向元光帝君,後者微微一笑:“雖然我隻收了一位,但我還要為掌門煉丹,還要外出同别的門派學習。隻能勞煩你了。”
言外之意便是最閑就是他了。
裴淵默了默,隻好認了。
一個人安安靜靜過來,一個人帶着兩個人吵吵鬧鬧回去。
裴淵:“……”
總覺得走一趟重光殿就像是掉進了元光那個老狐狸挖的坑。
再次回到望仙山,白玉姮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一草一木,一花一樹,都是昨日之感,半點變化都沒有。
目光不由掃過前面帶路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原來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它長到可以将一個人的所有痕迹抹去,可以将一個青澀少年變成一個成熟穩重的大人,卻又短到于她而言的不過眨眼之間。
“哇!”崔明璨感歎望仙山的壯觀景象,也感歎這個景真的很符合他看神話話本中的仙人居所。
“那是什麼?”
“那是仙鶴。”
“那是什麼?”
“……那是樹精靈。”
“樹精靈是什麼?”
“世上每種生物都有靈,參了道之後便會吸收天地之靈氣,這吸了靈氣之後,就會孕育出靈體,有了法力就成了精,當然精靈有好的也有壞的,就如妖獸魔一樣。”
“哦~那那是什麼!?”
“那是靈真帝君豢養的靈獸,銀蛟。”白玉姮擡頭看着那條數百米長的巨蛟龍慢悠悠從雲間滑走,解釋道,“你别去招惹它啊,它雖不會主動攻擊人,但它能把你玩死。”說罷,她還龇牙咧嘴吓唬他,“就像這樣吓唬你,能吓得你沒了半條命!”
她話音方落,沒注意到前頭帶路的人猛地扭頭看向她。
“那——”
“停停停!”崔明璨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來問去,對這裡會呼吸的不會呼吸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抱有極大的好奇心,就連白玉姮也遭不住他的攻勢,及時喊停。
“這些問題等我們正式上課了,山長們都會講一遍給我們聽的。”就怕你那時候不愛聽就是了。
畢竟有些山長①講學确實是枯燥得很。
“這樣啊。”崔明璨感歎一聲,壓住那股興奮勁,眼眸亮晶晶,“嘿嘿,你懂得可真多。”
注意到除了崔明璨的視線外,還有一道視線正瞧着自己,白玉姮忽地腦中警鐘大響,嘿嘿兩聲:“這不是為了進天衍宗做的功課嘛!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了解一點也百利無害。”
崔明璨崇拜道:“那我要向你學習!”
“孺子可教也。”白玉姮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既然這麼了解了,那你們自便罷。”許久不說話的人冷漠開口,掃了眼自稱十分了解天衍宗的她,轉身離開。
直到前面的人走遠,白玉姮才松了一口氣。
崔明璨罵罵咧咧:“這人怎麼這樣的!那我們住哪啊?往哪走他又不說啊?”
“放心,我帶你去。”白玉姮寬慰他,既然望仙山一切都沒怎麼變化,那她自然是知道住哪的。
白玉姮拉着崔明璨往弟子住所走去,心裡不由感慨,沒想到多年未見,這小子還是一樣的敏銳。她又不禁汗顔,心想以後在他面前說話還是要注意一點。
因為方才她說的話,同當年她撿他回來時說的一模一樣。
“那是靈真帝君豢養的靈獸,銀蛟龍。”
“你别去招惹它啊,它雖不會主動攻擊人,但它能把你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