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不知發生了何事,看這架勢連忙道:“還未有人用,這不正準備熬藥。”
柳乘風也立刻明白了過來:“這藥有問題?”
傅安歌未答,先轉頭吩咐手下:“先将此處封鎖起來,除了我們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出入。馬上通知各處先不要動用這些物資。封鎖消息,不要外傳。”又對柳乘風道,“這藥吃下去别說救人,怕是要命。”
屬下領命而去,李昌已經吓得跪在了地上,面色發白,但思路還算清晰:“二位大人,是小人失職,絕對配合二位大人調查。”一句話先否認自己動手的可能。
沒空理會他,傅安歌面色凝重道:“此事,得請王爺來一趟。”
柳乘風點頭。
***
這是距離秦王府最近的一個救濟點,不到半個時辰蕭承川就到了。
聽完了事情經過,傅安歌又取了兩種藥材呈上:“左邊的是暖霜芹,是祛寒常用的藥;右邊的則是降石藤,受寒之人若是吃了則會腹痛不止,力竭而亡。”
看見蕭承川擡手拿起兩味藥,她繼續解釋。
“這兩種藥生長時不同,但炮制後卻極為相似,很容易弄錯。但降石藤内部有白紋,且味道聞起來微甜,暖霜芹氣味則微腥。這藥進來時我都讓人檢查過,隻可能是在救濟點被調換的,若不是今早我和柳大人突然決定來巡視一番,隻怕……”
隻怕已經有人因此送了性命。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王爺,調查的人回來了。”
“進來。”
大冷的天,來人面上還帶着汗,顯然也是馬不停蹄。
“啟禀王爺。大夫已經檢查過,所有的暖霜芹都被換了。”
蕭承川手中摩挲着剛剛拿起的兩味藥,略一沉吟:“先将人押起來,請京兆府尹過來見我。還有儲備的藥材能頂上嗎?”最後一句顯然是問傅安歌。
“我已經派人去懸壺齋通知素雲,備用的藥材此刻應當已經在送過來的路上了。”傅安歌答道。
蕭承川颔首,讓她和柳乘風先去處理别的事情,自己則等着京州府尹前來。
不多時,下人禀報京兆府尹杜知言求見。
候在門外的杜知言心裡長歎了一口氣。
人皆道京官難當,這話他深以為然。
當這京城的地方官,看似風光無限,實則面對的不僅有繁重的地方事務、天子的考驗,還有朝臣之間的暗流洶湧、相互傾軋,一不小心還不知道會得罪了哪個權貴。因此若要想平平安安的從這京州府尹的位置上離開,非得有十二萬分的圓滑不可。
他如今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安安穩穩呆了三年,奉行的就是從不多嘴、從不手長。
這位還沒摸得清脾性的秦王殿下突然找上他,可千萬不要給他出什麼難題才好。
來人通傳讓他進去,杜知言深吸了一口氣,向内走去。
“微臣參見秦王殿下。”杜知言走進來先行了一禮。
“杜大人坐。”
杜知言看見他手裡拿着什麼東西不停地把玩着,像是藥材?
秦王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東西丢給他,果然是兩塊藥材。
“請恕下官愚鈍,不知王爺給下官兩塊藥材是和用意。”
秦王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有人告訴本王,這兩味藥,一個叫暖霜芹,能救人;另一個外表相似,确是能要命的降石藤。”
杜知言心中一凜,他自然知道如今秦王負責救災事宜。如今特意拿出來着兩味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藥,怕是救災的藥出了問題。
面上卻做出驚訝之色:“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藥物,王爺手下真是人才濟濟、見多識廣,下官真是受教了。”
蕭承川也知道這老狐狸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就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裝傻作癡。
他雖不喜勾心鬥角,卻也是在宮中長到十二歲,什麼人沒見過,因此并不接他的奉承。
“杜大人,陛下用來救災的藥在你治下被人明目張膽的掉包,本王需要一個交代。”
杜知言面露難色,還想再拖一拖:“王爺,不是下官不願。隻是……這救災之事是陛下明旨讓王爺辦理,下官也實在不好插手啊。”
蕭承川目光如電:“杜知言。你怕是還不了解本王的脾氣。若是京城的事你辦不了,有的是人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