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兩個包子配了碗粥,月盡歡一邊小聲嘟囔這包子差點意思,一邊端着一盤包子去找燕歸塵——原本她隻打算要兩個,結果打飯的仆婦苦笑着說大家的嘴都被楊大娘養刁了,不是楊大娘做的包子大家都不怎麼愛吃,硬是多塞了幾個給月盡歡。
月盡歡默默收下了:自己也沒有多吃的打算,但師傅他老人家沒吃過楊大娘的包子,應當感覺不出區别,就讓他多吃兩個吧。
捧着一盤包子敲開了房門,燕歸塵聽到敲門聲才起床下地,接過月盡歡帶來的包子,就回去洗漱去了。
月盡歡也沒有陪燕歸塵吃早飯的打算,自己還得去洗衣服。
月盡歡幾步回到了房裡,挑挑揀揀翻出來好幾身想洗一洗的衣服,全都抱在懷裡下了樓。
院子裡有小厮在幹活,看到月盡歡抱着一堆衣服邊迎了上來。小厮本來還想幫她拿去找人洗,月盡歡卻不太好意思:一是自己白吃白住的,不好意思讓這些小厮仆婦多幹活,二是女兒家的衣服,也不太方便讓人碰。
小厮見她堅持要自己洗,也不願意讓自己幫着抱過去,也不勉強,摸摸鼻子便帶她去了仆婦們洗衣服的地方。又給她翻出了大盆,水桶和皂角粉,指了晾曬衣服的地方,這才回去幹自己的活計。
月盡歡拎來一桶水,往小闆凳上一坐,拿着搓衣闆和衣物洗的熱火朝天。
…………
半個時辰後,月盡歡把最後一件衣服也挂了出去,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十分滿意。
離午飯還有些時候,月盡歡琢磨半天,準備出門在附近晃兩圈。
剛走出藥仙居的大門,月盡歡就看到了柏楊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柏楊遠遠看到月盡歡,急忙跑到了她的面前,随後雙手撐着腿,上氣不接下氣。
“柏楊?你怎麼了,氣喘籲籲的?”月盡歡吓了一跳,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想,但是沒說出口,而是輕輕拍着柏楊的後背,幫助其順氣:“别急,先把氣順勻。”
“不……不行。”柏楊咽了口口水:“爹……不好……娘……請王大夫,快!”
月盡歡神色一黯,自己猜得沒錯,看樣子柏父的病情已經十分危急,不然柏楊也不會如此着急。
把柏楊扶到門口的台階上坐下,月盡歡安撫道:“你在這裡歇一下,我去叫人,保證帶着大夫去看你爹。”
柏楊龇牙咧嘴,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然後按着心口繼續大口喘息,汗水如同雨滴從下巴落下,打濕了面前的地磚。
月盡歡不敢耽擱,轉身鑽進了藥仙居。
“那邊那個,”月盡歡也顧不得什麼作為客人應有的禮節了,直接點了個看上去閑着的學徒:“藥仙居可有馬車?”
“有,姑娘你……”學徒正渾水摸魚,卻被月盡歡點了個正着,驚吓之間話都不會說了。
“找車夫把馬車駕到門前,急用!”月盡歡不再理會他,轉向另一個學徒:“你,幫我去後院把我師父叫下來,催着些他些。”
言畢,月盡歡正打算詢問王言秋身在何處,正好看見王言秋拿着本簿子走過:“王大夫留步!”
王言秋正在翻看着簿子不知道看什麼看的入神,被月盡歡這一嗓子吓得書都掉在地上。彎腰撿起簿子拍了拍灰,王言秋問:“月姑娘你吓老朽一跳,什麼事這麼着急?”
“楊大娘的夫君似乎中了什麼毒,命在旦夕。”月盡歡朝着兩個學徒揮了揮手,讓他們快别待在原地了趕快按照自己的話照辦:“您若是手上能騰得出空來,麻煩跟我走一遭去看看。”
“诶喲,楊大娘家裡出事了?”王言秋面露幾分擔憂之色,卻有些為難:“也算是同僚,去一趟是應該的,但是我這正當值……”
“不必在意。”嶽雨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王大夫你不必擔心,去吧。”
見館主親自現身,也默許了月盡歡有些反客為主的僭越,學徒立刻動了起來,找車夫的找車夫,找燕歸塵的找燕歸塵。
王言秋聽了嶽雨歇的話也點點頭,轉身去取自己出診的藥箱去了。
月盡歡松了口氣,轉身一看柏楊從門外走了進來,面色還潮紅着,月盡歡問:“别擔心,王大夫已經答應跟我們走一遭了。你且緩緩——對了,你家在何處,離這裡多遠?”
“我家在百草鎮邊緣,徒步的話大概要半個時辰才能到?”柏楊雖然站着,但是還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本來我娘想過來找大夫的,但是我說我年紀小跑得快,娘請才答應讓我來,他自己在家照顧爹爹……我跑過來花了兩刻多鐘,現在也不知道爹爹在家裡如何了。”
“莫急,”月盡歡安撫着,“藥仙居有馬車帶我們去,一定能及時救下你爹爹的。”
想了想,月盡歡突然想起來有些東西應當帶上:“等下馬車出來,柏楊你先跟車夫說清楚方向,然後帶着王大夫上車。我回房拿個東西就來。”
說罷,月盡歡咻得一身跑了出去,甚至還動用了身法。
匆匆回到房間,月盡歡心疼的翻出了一顆燕歸塵仿制的百解丸——說不定這次還得靠這顆藥丸救命呢。
不行,等梧城的事情結束說什麼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一路朝着苗疆過去才好,不然也不知道這剩下的半瓶百解丸夠不夠用。
查看了一番要緊的東西,确認都被好好鎖進了箱子,月盡歡這才關上房門下樓。下樓的時候看到燕歸塵悠悠哉哉的走着,月盡歡氣不打一出來,揪住了燕歸塵的袖子,拉着他跑了起來:“人命關天,你怎麼還這麼悠閑?”
“我還沒說你呢。”燕歸塵被月盡歡拽着向前走,十分不滿:“說好了中午才出門的,怎麼好端端突然差人來說要出去救人……那人誰啊你這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