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雨歇邊聽王言秋叙說,邊吃完了手上的包子,不由得有些煩躁,屁大點事情,也要驚動自己。
還好有美食最撫慰人心,嶽雨歇拍了拍手,抖掉了手上看不見的碎渣,很快就做了決定。
根本不需要猶豫,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他一清二楚:月盡歡的價值,楊大娘的價值,和朱三的……價值,這三者甚至根本就不配同時出現在一杆秤上。
“朱三啊。”嶽雨歇笑的讓人背後生寒:“你做的好啊,給我整出這麼大一通事情來。”
“館主,我……”朱三一聽嶽雨歇這句話就知道不好,嶽雨歇這是打算處理掉自己了。朱三正要解釋,嶽雨歇手一揮他的随侍就沖上去壓制住了朱三。
周圍人多,嶽雨歇也不好一個說法都不給就把朱三趕走,于是他眯起了眼睛,就在衆人面前開始将朱三一件一件事數落了起來:“首先,你不是夥房的管事,如果你覺得楊大娘以公謀私,你可以選擇告訴我或者副館主,但是你……”
嶽雨歇啧啧兩聲:“在午飯時間博取衆人眼球,還影響衆人休息,若是下午來了棘手的病人,這些大夫沒休息好出了人命,難道你能負責不成?”
朱三還想争辯,嶽雨歇呵呵一笑:“而且,你怎麼好意思說别人的,要不要我說說你之前幹了什麼?”
朱三頓時啞了火:他之前幹了什麼?那當然是他起了邪心,悄悄往自己家裡搬了些名貴的食材。一開始沒什麼問題,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也就在這時被人發現告訴了嶽雨歇。嶽雨歇明面上沒說話也沒處理朱三,隻是往夥房送了些加了料的珍貴食材。朱三果不其然上了套,依樣吧東西帶了回去,之後一家人全都中了毒,找了别家的醫生都沒辦法。朱三這才回過味來,匆忙回來求嶽雨歇。
嶽雨歇倒也沒說什麼,讓人去給朱三全家解了毒,但是隔日就把朱三的職務撸了。朱三也明白恐怕這是嶽雨歇給自己的一個套,職務變化則算是懲罰,不公開也算是給了自己保留了面子。
所以朱三也就捏捏鼻子認了,隻是對掌事一職賊心不死,針對楊大娘也是想要證明自己才是夥房裡最适合當掌事的人。
“你不會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說出來了吧?”食材雖然名貴,但是在嶽雨歇眼裡不算大事,發現的及時又敲打了,朱三也沒有再犯,他就沒往心裡去了。誰知道這人平時跟楊大娘小打小鬧不說,今天還舞到了月盡歡面前,連帶着自己平白挨了一掌:“既然你想談中飽私囊以公謀私的事情,那你就把你之前偷偷拿走的東西先結算了吧。”
說罷,嶽雨歇不想再跟朱三說什麼了,直接揮揮手讓随侍把他拖走:“他之前拿走的東西賬房那邊有留檔,帶他去算清楚,然後讓他家裡把錢送來,不然就送官。”
見嶽雨歇雷霆手段,在場的衆人也不敢多說,互相之間面面相觑。
“影響大家中午吃飯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嶽雨歇轉向衆人說:“大家繼續吃,不用在意我。”
李二娘一直在外面盯着,見朱三被帶走,她連忙跑了進來繼續打飯。更是趁着沒人注意,匆匆給柏楊打了份飯,讓他和楊大娘去一邊吃飯。
月盡歡也悄悄擺了擺手,讓二人自己先去吃——畢竟自己還得跟嶽雨歇算賬。
嶽雨歇本來還想溜,就看到月盡歡端着餐盤站到了自己面前,無奈之下問:“月姑娘還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我的處理姑娘你不滿意?”
“喲,聽着挺哀怨的啊。”月盡歡冷笑:“莫不是我壓着你處理,駁了你的面子,讓你有怨言了吧?”
“不敢不敢。”嶽雨歇苦笑着說,自己哪裡敢招惹這個小姑奶奶。
“不敢啊,”月盡歡也裝作沒聽懂不敢和沒有的區别,“那跟我過來吧,有事情問你。”
說罷,月盡歡端着盤子朝着飯堂角落無人處走了過去。
嶽雨歇無奈,對着剛送走朱三回來的随侍說:“幫我把我的飯拿過來吧。”
嶽雨歇跟上了月盡歡坐下:“月姑娘什麼事?”
“你這藥仙居倒是真有意思。”月盡歡把托盤放在面前,卻沒碰筷子:“說你管的嚴吧,有朱三這樣的;說你管得松吧,人家母子分隔,半年都見不了一面……你尋思什麼呢。”
“就這事兒?”嶽雨歇撇撇嘴說:“你也知道藥仙居明面上隻是醫館,但是實際上做的事情……外人往來确實不方便,畢竟誰也說不清會不會混進什麼奸人。”
“你倒還有理了。”月盡歡怒極反笑:“你怕人進來,那讓人家出去見一面總行吧?”
“可以啊。”嶽雨歇莫名其妙:“我又沒攔着。”
“你是沒攔着,你下面的人攔着了。”月盡歡白眼一翻:“楊大娘的兒子來求見數次了,每次都是被學徒趕走,楊大娘也不知道她兒子來過——我都以為你要在這藥仙居内造反了,保密到這種地步。”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瞎說!”聽月盡歡說話嘴裡沒個把門,嶽雨歇吓得就要捂她的嘴:“這可都是外人,你不要命了?”
“膽小如鼠……我看着呢。”月盡歡鄙夷道:“算了,我隻是停留幾天,你怎麼安排不關我的事,隻是一點:你當個人!人好好地,被你搞得母子分離,缺德不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