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閑沒錢,這□□就開始找點事情做。一開始仗着自己黃家大爺的身份四處招搖撞騙,後來無意間發現青樓賺錢但是缺少……合适的女子,這□□于是眼睛一轉,帶着狐朋狗友做起了拐賣女子的行當。沒想到沒本事了一輩子的□□在這一方面倒是頗有天賦,拐賣的首尾處理的都是幹幹淨淨,上下關系打點的也完備,漸漸倒是成了氣候。
“但畢竟是年紀大了,□□這幾年已經沒什麼力氣親自出手拐賣女子,漸漸也不管事情了,瑣碎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兒子黃莊……今日他們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黃莊被人擡回來隻有一口氣,□□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也給了我們機會……”
月盡歡越聽越不對勁,這不會是今日被自己痛揍了一頓的黃莊吧,冤家路窄啊。
也沒跟嶽複細說自己和這黃莊之間的龃龉,月盡歡擡腳攪了攪水,追問:“什麼機會?”
“……□□的生意和城中半數青樓都有往來,往常拐賣了婦女都是趁夜色送去各個青樓,哪怕黃莊接受之後也是如此。但是因為黃莊受傷現在被放在黃家别莊裡養傷,□□年紀大了又擔心兒子走不開,這一次他們将最近拐來的女子都放置在了□□在城外的别莊裡。”嶽複侃侃而談,顯然是調查的清清楚楚:“明日午後,各個青樓管事就會前去挑選女子,屆時再想把女子解救出來可就麻煩了……。”
“……你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明日直接報官讓官府處理不就好了?”月盡歡揪過布巾細細擦着腳上的水分,問:“也不是非得自己親自前去蹚渾水吧。”
“哦?你真的覺得官府能及時趕到,然後在幾十個護院的拖延下,找到通過暗道轉移的女子嗎?”嶽複笑着說,“而且,你怎麼知道官府沒有在背後悄悄受益呢?”
“……有話直說,再用這種口氣我拿洗腳水潑你了。”月盡歡頗為不爽,嶽複這口氣聽起來倒像是罵她沒腦子一樣:“而且你未免也太陰謀論了吧。”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本地府尹并沒有勾結□□,但是萬一他們的關系藏得深呢?基于這一點,我還是更傾向于先把人救出來,然後帶着被擄來女子一同去報官,這樣一來就算府尹勾結了□□黃莊,也不可能偏袒,也免得打草驚蛇。”嶽複細細解釋着自己的做法,聽得月盡歡眉頭一皺。
“什麼玩意兒?你打算帶着這麼多女子招搖過市去官府?”月盡歡啧了一聲,不是很喜歡嶽複處理的方法:“你是不是昏頭了——被擄來的不少女子是當地的女孩子,你這麼帶她們在外面晃一圈,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們差點被抓去當妓子了,你我拍拍屁股就走了,你讓他們怎麼過?名節受損,這輩子還能過得好嗎?”
“額,我倒是覺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嶽複說了一半,看月盡歡臉色都氣黑了,小聲解釋道:“而且這事情藏不住的,不少姑娘被擄走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也都報官了,臨近人家必定知情,這件事鬧出來,這些人肯定也會多有懷疑……唔!”
月盡歡把手上的布巾直接甩在了嶽複臉上,冷笑着說:“那也好過衆目睽睽之下送去官府!按照你的法子,他們險些受辱就成了闆上釘釘衆人皆知的事;若是沒露面,總能謊稱出城拜訪親戚去了或是别的借口,就算還有懷疑也不會被當面指點!等等……你小子該不會是覺得直接送去官府鬧得大,對你建立名聲有利吧?”
嶽複随手把濕布巾丢到一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月盡歡已經端起了洗腳盆準備潑過來,趕快吓得大叫:“師姐,你快住手啊!”
“有什麼好住手的,我這就給你潑醒——真是太久沒收拾你了,這麼不要臉的法子你都能想出來,不愧是嶽家的種!”月盡歡恨鐵不成鋼,這臭小子到底是跟誰學的,自己和師傅雖然做事不講究,但是從來沒有過說将無辜之人牽扯進來的。
“诶,師姐,你和嶽家也是有關系的,别個人問題上升集體啊!”嶽複回嘴,卻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不是,那師姐你覺得怎麼操作合适,你來支招?”
月盡歡半眯着眼睛想了想,挑毛病總是比想辦法來的簡單,若要想出一個既能救人,還不損壞被擄女子的名節,同時還讓衆人知道這件事的法子……确實頭疼。
月盡歡想着想着,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不是應該讓嶽複頭疼的事情嗎,怎麼就變成自己想法子了。
悄悄撇了一眼嶽複,隻見小狐狸嘴角微翹,老神在在甚至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邊喝邊等自己想出個兩全法——月盡歡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又上了這嶽複的惡當?
有些無奈,月盡歡說:“你又陰我?你可知道你在我這裡的信譽已經岌岌可危了?”
嶽複連連擺手:“哪裡有陰你,你可别瞎說,我原先想好了法子,是你偏偏不答應,這不才讓你想辦法的?”
月盡歡聞言隻是冷笑:誰知道是不是你這臭小子提前算好了的。
靈光一閃,月盡歡想出了個法子:“有了。”
“哦?”嶽複倒是沒想到月盡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想到法子,頓時好奇了起來:“師姐快讓我聽聽?”
“我們人手不夠,從官府借力你不放心,那麼我們不如……從江湖人處借力。”月盡歡分析說:“左右你也是想在江湖人中打響名聲,不如明日白天你去武林大會振臂一呼,拉上一衆江湖人去那黃家别莊救人。”
嶽複一臉無奈:“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你知不知道帶上一衆江湖人前去私人地界鬧事我是要吃官司的?若是這聚衆鬧事是在城裡發生的事情,我說不定還得背上聚衆造反的罪名——我說師姐,你是不是記恨我想把我送去吃牢飯啊?”
“啧,你等我說完啊。”月盡歡打了個呵欠,“隻要帶上官府的人,有人監督不就好了?”
“嗯,你到哪去找這個有官府背景的人呢?官府又不是咱們開的。”嶽複一盆涼水撒了下來。
月盡歡卻想到了一個黑衣身影,那個人不正是最好的選擇?以他的身份,還有對整件事的了解,由他出面再合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