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盡歡可不知道自己師傅這一連串豐富的心理活動,打着呵欠回到卧房還順手落了門闩。月盡翻箱倒櫃找出了香爐和安神香,準備給自己安排上好好休息一番,這時門外卻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師姐,方便聊點事情嗎?”
是嶽複的聲音。月盡歡皺了皺眉,這小子本來說白日裡自己去武林大會會場的,最後人都沒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裡鬼混。自己和師傅雖然早習慣了他神出鬼沒,看他白日裡沒露面便也沒管他,自己二人出門吃飯了。話雖這麼說,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天擂台,這小子卻在外面逍遙,想一想都覺得火大。
手裡繼續搗鼓自己的事情,月盡歡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回答說:“睡了。”
“睡了怎麼還能回話呢?”嶽複打蛇随棍上,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磨牙呢,聽起來像是說話而已。”
對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燕歸塵走出房門和嶽複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小聲交談了數句,月盡歡一句也聽不清,便沒搭理,繼續倒騰東西。
沒一會兒,燕歸塵也敲門了:“行了,别裝睡了,臭小子有正事找你。”
這倒奇了,連燕歸塵都在幫着說話?
月盡歡開了門,沒好氣的瞪了嶽複一眼。嶽複讪讪一笑就要往裡走,被月盡歡攔住:“你過來準沒好事……去,先去跑個腿,幫我要一盆熱水來泡腳。”
燕歸塵沒心思大半夜聽兩個小輩閑談,自己明日還有硬仗要打,早些休息才是,轉身就回了房間熄了蠟燭休息去了。
月盡歡拿着個泡腳的藥包坐到了桌旁,等着嶽複帶着泡腳水回來。等的無聊單手托腮,盯着燭火發呆。
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是嶽複端着一盆水回來了,殷勤的把洗腳水放到了月盡歡腳邊,嶽複袖子一撈還想伺候着月盡歡泡腳。月盡歡白眼一翻,鞋尖在嶽複胸口一點,嶽複頓時失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瞎胡鬧,女子的腳你也亂碰?”月盡歡皺着眉,“就算我們算是血親你這也太過了,而且你這無事獻殷勤……詭異,太詭異了!”
看着嶽複走到了桌子對面坐下,月盡歡把藥包丢進水裡,自顧自在桌下褪去鞋襪:“今天幹嘛去了,整天都不見人。”
“昨日得師姐點撥,從桂香桃紅兩位姑娘的經曆提到了這拐賣女子進青樓的事情,我今日一整天都在調查,算是初有成效。”嶽複挑了挑眉,一副得意的樣子。
月盡歡見慣了他這副求誇贊的得意樣子,直接無視了:“那不挺好,該幹啥幹啥,師姐就不奉陪了,你請吧,我要洗漱休息了。”
嶽複看月盡歡一串連珠似的話說下來,連個插嘴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做足了不感興趣的姿态,頓時有些着急:“師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事情查是查清了,但是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不好辦啊!”
“不好辦就不辦呗,又不是我的事,愛辦不辦。”月盡歡看熱水已經變了顔色,想來是藥包的藥效已經出來了,将腳伸了進去,舒服的渾身一顫。
還得是泡腳啊,月盡歡眉眼都緩和了下來,嘴角也帶了些笑意,不服之前那般的緊繃。
“師姐你别說喪氣話啊。”月盡歡遲遲不上鈎,嶽複有些急了,“桂香桃紅兩位姑娘的仇怨,師姐您隻解決了那個何二黑難道真的夠了?”
說到這話月盡歡卻不能再裝聾作啞當做沒聽到了,歎了口氣,月盡歡說:“真煩人……說說吧,你這一天到底發現了什麼情況,然後再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
有門!嶽複高興了幾分,趕快趁着月盡歡還有興趣的時候講起了前因後果。
拐賣父女這件事果然是有幕後黑手的,背後作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華州黃家。
月盡歡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皺了皺,這名頭……怎麼這麼耳熟?
“華洲黃家,幹什麼的?”
嶽複打聽了一天消息自然是知道黃家是幹什麼的,隻是話頭這麼前面就被打斷,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師姐您也知道,華州氣候好風土也好,不少稀奇草藥都長在了那華州十二山裡……這也是之前我把藥仙居本部安排在了華州的原因,畢竟醫者少不了藥。”
“這黃家是本地有名的采藥家族,也是最著名的跑山人世家。幾輩之前還隻是一家父子三人跑山,漸漸有了名氣有了錢财,加上開枝散葉,這才成了黃家。”
見月盡歡明白了這黃家的底細,月盡歡示意嶽複繼續。嶽複輕咳兩聲,這才繼續講了下去:
嶽複今日明察暗訪,甚至不惜潛入了一處青樓,抓住了一個管事,又是威逼利誘又是用了些藥,這才從那個管事的嘴裡挖出了一個名字——□□。這□□現在約莫五六十歲了,本人并沒什麼大本事,在黃家是個旁支,沒什麼地位,更是沒有學會黃家安身立命的跑山本事。從年輕時就在外狐假虎威,橫行霸道,不争氣歸不争氣,卻一直沒鬧出大亂子,所以一直也沒被黃家趕出去。随着他年歲漸長,雖然依然不能支配黃家的資源,能管住他的人卻是越來越少:哪怕現在黃家的家主比他輩分還要低個一兩輩,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族中也少有人觸他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