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最後一把了!”
…………
雖然說是最後一把,但是月盡歡心裡十分不安。看着道人慢悠悠走上了台子,月盡歡直覺中就對其生出了一種不喜,似乎這道人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
道人到了台上,面無表情,沒有看月盡歡而是雙眼盯着虛空中,他的嘴唇蠕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月盡歡也沒有說什麼,原地不動,二人保持着這詭異的畫面,直到裁判宣布開始。
“閣下難道不打算自報家門嗎。”
月盡歡看道人既不出手,也不出言自報家門,無奈自己先出言問詢。
“出家之人,何談家門。所謂名諱,不過代号,若是想換那是再簡單不過……姑娘想來是最明白的。”
道人呵呵一笑,又掐了個指訣:“世人隻見重巒連綿隐月去,卻不知事實上,是那月華清輝罩大山啊!”
看似風雅,月盡歡卻聽出了道人話語中隐含之意,心下有些慌亂。強行定下心神,月盡歡嘲諷道:“閣下倒是好文采,就是不知來到這裡念兩首馊詩酸詞又是何意。”
“再者,雖然名諱不過代号,那閣下的代号難道有些不堪入耳,竟要如此隐瞞?”月盡歡有些咄咄逼人,非要道人說出自己的名号。
道人搖搖頭:“萬物本為一,知道了這代号又能有什麼變化呢?——閣下竟還不明白這道理,呵呵,看來還是修行少了。”
“算啦,若是姑娘非要一個稱呼,那便叫貧道……”道人閉上眼,笑着說,“叫貧道淩嶺子吧。”
“淩道長身無長物,難不成是打算以赤手空拳與小女子比鬥嗎?”
“非也非也。”淩嶺子悠悠哉哉,倒真有一副仙風道骨之感,“既非空手,也非……前來與姑娘比鬥。”
“道長玩笑了,不是來比鬥,難不成你是來踏春?”
“呵呵,姑娘為何不猜猜,貧道是不是為了你而來呢?”淩嶺子突然睜開眼,似笑非笑對月盡歡說,“你不會以為,十年前的事情已經了結了吧?”
對方突然圖窮匕見,月盡歡心裡一驚。月盡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慌亂:在這大庭廣衆下,若是她的事情傳了出去可就麻煩大了。
“道長的話越發的讓人難懂了,還望道長說話注意着些,莫要像個瘋子,不然小女子給得給道長紮兩針了。”說着,月盡歡抖了抖手上的劍,顯然,她口中的針指的并不是針。
“哈哈哈,在下曾賦詩一首,不如姑娘聽聽?”
道人大笑,也不等月盡歡同意,直接捋着胡子吟誦了起來:
“昔有笑談雲,望女盡存歡。
人聲紛嚷至,稚童唯涕泗。
業火沖天起,琉璃落燼塵。
清風攜塵歸,化雨落山林。
直欲斷情去,永坐白雲間。
怎奈聲不綴,狺狺蒙鏡澄。
飄零随波走,道隘難容身。
舉杯伴孤月,流螢入殘燈。
星火爍滅盡,油枯安能明。
終知盡存歡?古今皆笑談。”
月盡歡的臉色早在第一句的時候就變得蒼白,她不知道這個淩嶺子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但是此人必不能留活口!
手一擡,直接祭出了身劍合一刺向道人。
道人也不躲閃,就站在原地念誦不停,聲音并不是很大,但是月盡歡的忌憚絲毫未減。
不動是吧,紮你一劍看你動不動。
月盡歡手下不再留情,眼見就要刺到道人心口,卻見道人閉着眼擡起了手,兩指夾住了月盡歡的劍尖。
“殺意太重。”道人兩指恍如鐵鉗一般,緊緊夾住了劍尖,月盡歡使力拔了兩下也沒能拔出來。
道人呵呵一笑,手一揮把劍甩到一邊,然後一記彈指彈在了上面。月盡歡手腕一麻,強咬牙關才抓住劍。
“哦?”道人倒是有些驚訝,“算了,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小姑娘,我們……不,不一定是我了,那就别了吧。”
道人轉身就要走,月盡歡拿着劍的手擡不起來,情急之下伸出左手去抓,明明已經碰到了道人的衣服,卻如同抓住了一團雲霧——道人不知道怎麼身子一抖就躲開了月盡歡的這一抓。
随後道人大笑着,一個縱身幾次借力,就從高高的院牆上飛身離開。
月盡歡站在原地,神色難看。
裁判走了過來,看了眼月盡歡,沒說話,向衆人宣布由于道人自行離開,視作棄權。
月盡歡氣的牙癢癢:所以就說了,不該來這該死的後進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