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盡歡一劍點在董二手腕封禁了他最擅長的武藝,一劍點在其舌尖讓其嘴裡痛楚有口難言。
董二試着強忍痛楚還想罵罵咧咧,然而舌頭對痛感出乎意料的敏感,微微一動的疼痛感都讓舌尖肌肉抽搐不已,更别說是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惱怒之下董二幹脆一拳朝着月盡歡打了過來——說拳可能也不太準确,畢竟手筋被挑斷之後手無法握拳,隻能用一種說拳不拳說掌不掌的狀态打出去。
月盡歡冷笑一聲,她倒是很高興這董二仍然戰意十足:如果這董二真的早早棄權,那她憋着的一肚子火找誰撒呢?
董二用拳,月盡歡便用腳,董二平日用刀用慣了對其依仗太過,拳腳功夫實在是稀疏平常。左右開弓連續揮了幾十拳,幾乎都被月盡歡閃了過去,實在閃不過的則都被月盡歡以踢技應付了。
董二先前一番發狂似的亂揮刀浪費了不少體力,這一通亂拳也不是什麼省力的活計,不多時董二就停下了攻勢,張大了嘴喘起了氣。血沫時不時随着喘氣被噴出,董二咽了口帶着鐵鏽味道的口水,惡狠狠地盯向了月盡歡。
月盡歡随手把劍插回了劍鞘,笑着問:“不服氣?”
董二咬緊牙關,瞪大雙眼看着她,臉上的疤被憤怒撐得更加獰惡。
月盡歡笑的燦爛:“行,我幫你服氣。”
說罷,月盡歡揉身就上。董二露出了殘虐的表情,雙手一張,赫然打算将月盡歡拘住以方便自己動手。
月盡歡卻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沖到董二胸前,董二一把合攏雙臂,但是卻沒有抓住任何東西:月盡歡在他沖上來時往下一蹲就躲過了,随後一拳打在了董二的小腹。
腹部被擊打,董二忍不住張開了嘴,又噴出一口血沫。可惜這才隻是開始,月盡歡接連出手,招招都打在了讓人痛楚不已卻不緻傷的地方。董二被揍得悶哼不斷,但是每次剛要叫出聲又被月盡歡下一拳帶來的痛楚堵了回去。
裁判有些看不下去這單方面的毆打,準備走上台宣布結果,但是被月盡歡冷冷一瞥吓退。
月盡歡張嘴說:“閣下莫急,小女子曾聽說過這董大爺滿地打滾的架勢,實際上是一門極高深的橫練功夫!小女子恐怕在這麼高深的武功下隻能自保。诶,閣下不如先退下不要傷到了?”
裁判當場一個白眼:還高深的橫練功夫,分明是被你打的滿地找牙。
但是看到董二一臉要活吞了月盡歡的表情,又看到月盡歡眼裡隐含的威脅,裁判咽了口口水,一甩袖轉頭走了——罷了罷了,左右這董二也沒有出言認負,自己出面估計反而要被罵,愛挨打就多挨一會兒,正好幫老夫出氣了!
痛毆持續了約莫一盞茶時間,月盡歡火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她才有些後悔:自己被起床氣影響有些失控,拜拜為了消氣花了這麼多體力。當然,董二那是活該欠揍!
月盡歡輕哼一聲,收手拍了拍,随後看了眼裁判。裁判提心吊膽盯着月盡歡盯了有一會兒了,生怕她真的搞出人命來。看到月盡歡停手,裁判急忙宣布其獲勝,随後自己小跑到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董二面前探起口鼻是否還有氣息。
還好還好,人還在。裁判剛松了口氣,突然之間卻被一股大力推倒。這一推裁判完全沒有預見到,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直到屁股落地片刻後這裁判才下意識發出了一聲驚呼。
月盡歡正朝着場邊走去,突然聽到了這一聲驚呼,立刻按着劍轉身看來:隻見董二瘋瘋癫癫推開了裁判,已經抓起了地上的刀,面色瘋狂的朝着月盡歡劈了過來。
“小賤婢!去死吧!”董二滿臉的癫狂,眼中卻已經閃爍起了大仇得報的快意。
月盡歡沒有時間害怕,反手抽出長劍,打算盡力擋下這一刀。看着這刀劈下的速度,心知這一刀自己不可能安然擋下:董二氣的瘋了,根本沒有留下守備的餘力,全身力氣都在這一刀裡——哪怕自己橫劍格擋,材質普通的劍,恐怕很大概率一觸即斷。
話雖如此,還是得盡人事。
月盡歡調整了自己劍的角度,試圖将刀的力道卸開,盡管如此刀劍相交時還是磕得她手一麻。
可這大力僅僅持續了一瞬,月盡歡就聽到了咚一聲,手上的傳來的力道大減,再一看,董二持刀的手和刀竟然飛到了一邊去?
董二的腦子被複仇的快意占滿,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光秃秃的手臂在空中懸了半天他才意識到了疼痛。收回手臂試圖用右手去捂住斷口不讓血流出,但是被挑斷手筋的手怎麼也是不上力氣,血很快就染紅了半邊衣物。
又是兩聲悶響,董二原地定住。燕歸塵這時才從男子背後走出——他早在董二上場時就看出此人面相兇惡,一臉橫肉,絕不可能是個善茬。
也是因此,哪怕月盡歡取勝即将離開,燕歸塵也沒有放松警惕,早就提着劍站在看台邊緣準備着,一股說不出的不安感一直在他心頭萦繞,直到看到董二推開裁判想要暗算月盡歡,燕歸塵這才明白不安地來源。情急之下身法動用到了極限,幾乎是一閃隻見就趕在月盡歡被大刀奪去性命之前出手,一劍砍下了董二持刀的左手。
解了月盡歡的危命之局,燕歸塵才擡手幾下點住了董二。走到正面看到幾乎是滿地的血,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幾指封了董二左臂的血脈,至少能減緩一番流血的速度。
“還坐在地上幹什麼?廢物東西,怎麼還能讓敗者抓到機會偷襲的?”燕歸塵神色陰冷——董二偷襲自然有錯,可是這個裁判也是個吃白飯的。
“……月姑娘沒受傷吧?”朱賢反應慢了一拍,看到燕歸塵沖上擂台才匆匆動身,還端着一點一派之長的架子,所以這時候才到了幾人面前。
“……有些驚吓,但是沒有大礙。”月盡歡臉色蒼白,事發突然,求生本能壓下了情感,此時沒了生命危險,才感受到了心髒猛烈地跳動着。
見月盡歡活動自如,朱賢這才看向了董二和讪讪起身跑來的裁判。
“佟長老你讓我怎麼說你呢。”朱賢歎了口氣,“雖然被人偷襲不能全怪你,但是你這麼輕松被人推倒在地,多年武學白練了不成?”
那姓佟的四意山莊長老無話可說,他看董二趴倒在地,隻以為這人說不定都死了,哪裡會想到這人還會突然暴起呢?
朱賢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細細掰扯,隻揮了揮手:“先去給這人束上止血帶,然後去拿藥來。”
說罷,轉身對燕歸塵說:“燕兄醫術精妙,可否出手一救?”
燕歸塵皺皺眉,正想說話,印随也沖上了擂台,掃眼一看這董二的慘象,原本還有些忐忑的臉立刻變得暴怒了起來:“月姑娘,你這小姑娘怎麼下手這麼沒輕沒重的!燕兄,你快出手救救人啊,不然這董公子不就廢了?”
燕歸塵冷笑:“你們倆倒是挺有面子的,上來就給我派任務,怎麼着,我欠你們的?”
“自然不是,這不是在場還數燕兄您醫術最高?印掌門也是出于慈悲之心,一時焦急沒注意語氣,燕兄千萬别往心裡去。”朱賢連忙找補,“燕兄您也是學醫之人,難道真的能袖手旁觀嗎?”
燕歸塵哈哈大笑:“你這話倒也有趣,醫術最高就得給你辦事?那你最老你是不是得先死啊?慈悲之心?這印随看到我徒兒差點被人一刀砍死不說慈悲,倒是這董二不過斷手殘筋,他倒是急得很了。”
朱賢一下抓住了話中的重點:“燕兄你說什麼?這月姑娘是你的弟子?”
雖然是問句,但是朱賢倒是覺得這下不少事情都能說通了:月盡歡的劍法确實不俗,若無名師點撥決計不可能二十多歲就做到這地步。至于讓靜心出來用故友當幌子——笑話,你就說燕歸塵是不是她故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