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之後汪量自己也覺得不現實,但是二人琢磨半天也沒能找出别的解釋,隻得作罷。
月盡歡掏出手絹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轉頭一看汪量正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什麼呢?”月盡歡被盯得有些發毛。
“……沒什麼,你上一輪的對手什麼來曆,怎麼弄得灰頭土臉的?”
“鎮北侯世子楊武,家傳楊家槍,盛名之下無虛士……而且實戰經驗豐富。”月盡歡也看了看汪量,“别說我了,你身上也是這一道口子那一道口子的……朱朝陽這麼厲害?”
“嗯,我倒是真佩服朱莊主,真能藏事兒。自己孫兒精通門派四脈劍法這種事情,換成别人早不知道拿去哪裡炫耀了。”汪量搖搖頭,“愣是這麼多年沒傳出一點風聲,如果這事情隻有四意山莊少數人知道倒也罷了,如果門内人都知道,卻沒有半點消息傳到外界,那可太可怕了。”
月盡歡沒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诶,還剩兩場,再加把勁兒吧。”
汪量也點點頭,二人前一場都很棘手,消耗了不少體力。沒再多閑聊,各自閉目養神去了。
月盡歡隻感覺自己眼睛剛合上就被裁判出聲叫醒了,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短暫的打了個盹。突然被驚醒的月盡歡有些不适有些頭昏腦漲,但也隻能撐着上場。
她的下一個對手又是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男人。男人衣着不修邊幅,破破爛爛,打了不少補丁。臉上頭發胡子連成一片,也沒怎麼修理過,亂七八糟的一片。在毛發的遮掩下,一條豎着的疤痕上下貫穿了整個右臉,看起來十分駭人。
月盡歡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很危險。男子上台時大刀往自己肩上一扛,刀背的鐵環相互碰撞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刀身隐隐泛紅,吸引着蠅蟲飛去,惹得男子時不時揮手驅趕。
等男人走近了幾步,迎面一股血腥味鑽進了月盡歡的鼻子,惹得月盡歡皺了皺眉——不知道血腥氣到底源自刀上還是人身上。
"無門無派,董二。"男子随手把大刀往地上一杵,刀尖刺穿了擂台地面,沉重的大刀就被豎在了地上。男子随手抱了個拳,根本沒有把月盡歡放在眼裡。
秀眉微蹙,月盡歡回了禮,這時台下傳來有人的小聲議論:“姓董……?我記得北邊斷魂山有夥子盤踞的賊人,那為首的也是個姓董的刀疤臉是不是?”
月盡歡還沒能消化完這句話,就看到董二冷哼一聲順着聲音瞥去一眼,提起地上的刀就甩了過去。
說話的是個男子,站的很靠前。忙着說話沒往台上看,還是被周圍的人拉了一把才沒被傷到。盡管如此,那男子轉頭看到背後插進了地上的青石磚縫裡的刀吓得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說你呢,把刀給老子送回來。”台上傳來了狠厲的聲音,男子順着看過去,發現董二正盯着自己看。
男子雙腿戰戰,試着拔刀。刀插得深,男子好不容易拔出來還差點把自己摔倒。連忙穩住身子捧着到小跑着到了董二面前,生怕再惹得這瘟神不高興。
董二看着面前陪笑的男子,嘴咧了咧,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衣領,吓得男子眼淚都要出來了,董二抓過刀,語氣裡聽不出感情:“你消息倒是很靈通嗎?”
男子顫抖着聲音說不敢,董二随手把刀放在身側,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捏住男子的下颚逼着他張開了嘴。董二看了看男子的舌頭,笑着說:“舌頭挺長的,肉也厚……平日裡閑話說的不少,不如給大爺我下酒啊?”
男子聞言吓得渾身一軟,要不是董二還抓着他的衣領,恐怕他就直接在台邊攤成一灘爛泥了。
董二看他這幅樣子,啧了一聲,将男子随手往地上一丢:“你今天運氣好,自己注意些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滾!”
男子如獲大赦,連滾帶爬跑了,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擂台賽,直接擠出人群離開了。
董二啐了一口,轉頭看到月盡歡正盯着他看:“看什麼看,害怕了就滾回家去找你媽喝奶,老子的刀沒長眼,可不會認人!”
“呵呵,畜生的刀,我也不指望他能認人。”月盡歡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怕硬,但是欺軟是肯定的。也不讓這他,而是針鋒相對:“可這後進擂是人才能參加的活動,你這禽獸來此處作甚。”
“賤婢你再說一遍?”董二聞言暴怒,提起刀就指着月盡歡大吼。
“怎麼,聽不懂人話?那算了,我可不和畜生費功夫。”月盡歡眉眼帶笑,嘴裡的話卻是尖酸刻薄。
“好好好,你可别後悔。”董二咬牙切齒的連說了幾聲好:“裁判!你幹嘛吃的,還不宣布開始?”
“你注意點,不得咆哮參賽人員!”負責維護秩序好歹是個門派中的長老,哪裡會忍下一個江湖後生如此不敬:“你若不想參賽就早些離去!想參加就老老實實在台上等待,大庭廣衆欺淩看客,行事如此乖張理應将你即刻逐出賽場!不過是看在比賽正在進行才暫時沒有追究罷了!”
董二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但是卻眯着眼睛在裁判身上掃視了幾圈,顯然是也記恨上了這裁判。
看台上,君明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出鬧劇立刻就皺了眉頭:“這董二是哪裡來的,怎麼大庭廣衆欺淩弱小呢?”
“看樣子應該是常年隐居山中或者是來自邊遠地區吧——有些地方地方民風彪悍,強者為尊也是有的。”印随打着哈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