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顯然是戳到了謝望舟的痛處。
“我那是有原因的。”
不想被看扁的謝望舟脫口而出,然後他就後悔了。
裴淵靜靜地看着他,顯然在等着謝望舟的下一句話。
謝望舟并不打算和裴淵解釋,他岔開話題:“那什麼,我記得當年聞笙好像是第二。”
說曹操,曹操到。
陸聞笙帶着他弟弟陸今朝進來了。
“在聊什麼?”
“當然是在聊我們玉樹臨風的高考榜眼,來這裡有何貴幹啊,陸老闆。”
“少貧了。”陸聞笙沖着他們揚了揚手裡的兩杯咖啡:“給加班員工送福利。”
“這麼好心啊,陸老闆。”
謝望舟接過其中一杯咖啡,看也沒看就灌了一口。
他皺了皺眉:“怎麼這麼甜?”
“因為你那杯是老裴的。”陸聞笙指了指旁邊剛要喝咖啡的裴淵,“怎麼,你們要換一下嗎?”
裴淵聞言,擡手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就猛灌了一口,才把咖啡沖着謝望舟那邊遞了一下:“要換嗎,謝律師。”
“才不要,苦死你吧。”謝望舟翻了個白眼。
“明天開庭,準備的怎麼樣了?”陸聞笙翻動了幾下材料。
謝望舟靠着椅子,一邊皺着眉灌着咖啡,一邊翻動着手機:“對方又發了幾個視頻,意圖給盧女士扣上白眼狼的帽子。”
“這個好辦,我找我同學幫忙控一下評。”陸今朝湊到謝望舟身邊,“我還認識幾個大v,他們也可以幫忙發聲。”
“發聲就發聲,靠那麼近幹什麼。”陸聞笙把陸今朝拽到自己身後,聞聲道:“去聯系吧。”
陸今朝乖巧站在陸聞笙身後,給自己朋友打過去電話。
陸今朝的朋友很給力,原本偏過去的輿論,在開庭前終于扳回正軌。
開庭那日,盧夏瑤和衛雲水站在法庭門口,她們牽着手,一階一階地登上法律最高處。
盧父盧母卻煞風景地沖了上來,想要撲到盧夏瑤身前,卻被謝望舟和裴淵一人一個,拖拽着将他們與盧夏瑤拉開距離。
謝望舟語氣發涼,威脅道:“您二位可别在這撒潑,這裡面都有公安,小心以擾亂社會秩序罪抓你們。”
眼見硬的不行,盧母打算來軟的。
她撲通一聲,跪到了幾人前面:“夏瑤,是媽對不起你,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衛雲水上前一步,将盧夏瑤護在身後。
裴淵嗤笑一聲,從錢包中掏出一百塊錢,彎腰放到了跪着的盧母前面。
謝望舟很适時的遞過去話:“同志,這裡不讓乞讨,拿着這一百塊錢去别處吧。”
“你們倆!”盧母被氣的騰楞起身,指着謝望舟和裴淵的鼻子開罵道:“你們算老幾啊!”
“按排行來說的話,我們倆都排行老大。”謝望舟攬上裴淵的肩膀,對着盧夏瑤說,“我們進去吧,盧小姐。”
隻留下後面盧父盧母的謾罵,完全看不出大學教授的儒雅。
走進大廳,謝望舟立即把放在裴淵肩膀上的手放下。
肩膀上突然一空,沒來由地帶給裴淵幾分失落感,但這種感覺隻是一瞬而過,快的沒有被他抓住。
裴淵把手中的材料遞給謝望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力争一戰定案,拖得越久越不利。”
謝望舟打下去裴淵的手,覺得裴淵這是不放心自己,這令他十分不滿:“我還用你囑咐,要真有一天到需要被你囑咐了,我估計我在律師這個行業裡個也就不用混了。”
說完他轉身對着盧夏瑤和衛雲水,收起了剛才玩鬧的神情,語氣中透露出不會失敗的堅定來:“放心,我們肯定會赢的。”
謝望舟接過材料,走向了被告席。
事實證明,裴淵的決定是正确的,他整理的證據鍊清楚明白,謝望舟的臨場反應力強。
強強聯手,方可緻勝。
最終,法官一錘定音。
"綜上,依照《民法典》第1067條、第1044條,《反家庭暴力法》第20條,判決如下:
一、駁回原告要求被告定期探視的訴訟請求;
二、被告自本判決生效之日起,按月支付原告贍養費500元。
謝望舟喜上眉梢,無視對面父母的謾罵,他走下被告席,低頭看向旁聽席上的裴淵。
“怎麼樣,我說我會赢就一定會赢。”
裴淵卻沒有回話,一直低着頭,看起來還在緊張。
謝望舟以為是裴淵沒有聽清,他又上前走了幾步,餘光随意一瞥,瞥到了旁聽席的最後一排。
那裡坐着一對父母。
謝望舟眯眼看去,越看越熟悉。
直到這兩張臉,在謝望舟的記憶裡融合。
他輕輕拍了拍裴淵的腦袋,語氣中帶着不可置信:“裴淵,你爸媽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