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為起點,謝望舟和裴淵正式開啟了兩人的‘公平競争’。
兩人從高二開始,卷到了現在。
想到往事,裴淵坐在車裡,目光變得悠長起來。
謝望舟安靜的坐在旁邊,少見的沒有催促裴淵下去。
月亮完全升上來了,裴淵也終于開了口。
“謝望舟,高二的時候,我對你态度不好,這件事,始終欠你一個抱歉。”
“對不起。”
“我其實,不是讨厭你拿第一,我隻是......,我隻是恨自己為什麼要考第二。”
“如果我考了第二,父母會罰我。你知道嗎,我在家裡有一個面壁牆,我比你低多少分,我就要在那站多久,有時候分數差的多了,就要改成跪的了。”
謝望舟聽出裴淵聲音裡的哽咽,他扭頭看向裴淵,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淚珠。
安慰要哭的裴淵,顯然不是謝望舟的技能點。
他手放在旁邊的抽紙上,第一次覺得進退兩難。
也幸好,裴淵并不需要謝望舟的安慰。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又恢複了平穩:“我回去整理資料,明天我們可以在律所碰一下頭。”
撂下這句話,裴淵就要推開車門離開。
“裴淵。”
謝望舟突然叫住他。
裴淵聞聲回頭。
兩人目光相接,誰也沒有移開。
謝望舟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說:“你其實很優秀,你是自己永遠的第一。”
裴淵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也在笑,不知為何,他心情放松了很多。
他關上車門,低頭想要和謝望舟道别。
謝望舟又飛快地補加了一句:“但是,你永遠也超不過我。”
他扔下這句話後,一腳油門踩下去,噴了裴淵一臉尾氣。
裴淵别過臉,笑出聲來:“幼稚鬼。”
高處月明星稀,天空晴朗的不像樣子。
夜晚的微風刮過樹梢,也帶走了裴淵眼角的濕潤。
裴淵想他還是會和謝望舟較量,但卻不再是因為什麼父母逼迫,而且真正出于欣賞的競争。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視頻,打算留言支持一下盧夏瑤,卻意外的發現,視頻下面的評論開始慢慢變化。
‘要我說,這父母一看就是控制欲很強的樣子,在女兒發聲前,我是不會站隊的。’
‘我和盧夏瑤是同事,見過她爸媽來我們公司門口叫罵,說實話,他們說的話太可怕了,要不是保安攔着,他們都要沖進來打人了,我甚至懷疑盧夏瑤遭遇過家暴。’
‘同性戀怎麼了,性取向自由不懂嗎?’
但還是存在一些不好的聲音。
裴淵上下滑動了一下評論區,發現在這些不好評論下面,都有一個昵稱是漁舟的賬号在下面留言。
‘跑這來指指點點了,你爸媽沒教你做人嗎,哦,不好意思,忘記你沒爸媽了。’
‘少高高在上教做人,你算哪根蔥。’
‘惡心的人看什麼都是惡心的’
“漁舟?”裴淵覺得這個昵稱很是熟悉,尤其是這個語氣更是熟悉,“謝望舟?”
他點開這個主頁,卻發現在點開後,賬号名字突然變成一串數字。
内容簡介那裡也變成了:‘該用戶被禁言’
“這是說的話太難聽,讓人舉報了?”裴淵啞然失笑。
他的手指放在關注光标那裡,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點。
糾結的時候,裴淵來回摩挲了幾下手機屏幕,不小心‘誤觸’了關注的光标。
随叫,‘已關注’的話框彈了出來。
“這是,我怎麼關注了?!”
裴淵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機,手抖了抖。
然後他就像偷玩大人手機即将要被抓包的孩子一樣,瘋狂滑動屏幕,火速退出這個軟件,緊接着按滅手機。
裴淵摸摸自己的臉頰,莫名有些發燙,他把手機扔進兜裡,放棄了再打開這個軟件的打算,也放棄了取關謝望舟。
裴淵快步走回家,開始整理案子材料。
材料并不好整,裴淵和謝望舟在律所加了三天的班。
接連打了幾個哈欠的謝望舟終于忍不住了,把材料往前一推,趴到桌子上:“不幹了,說什麼也不幹了,太困了。”
裴淵也從案卷中擡起頭來,看向謝望舟:“如果謝律師不行的話,就别勉強了。”
“你少激我,姓裴的。”謝望舟冷笑一聲,并不打算中裴淵的激将法,“我這叫勞逸結合。我給你講,總是悶着頭幹是沒有效率的,這就是你當初一直考不過我的原因。”
“糾正一下,高考的時候我考過你了,謝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