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許願的兩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兩年後,他們會有這麼頻繁的相見。
“真巧啊。”謝望舟擠出一個微笑,“怎麼,裴律師暗戀我啊,還特意租我的房子。”
“少自戀了。”裴淵反唇相譏,他轉頭對着王德說道,“還有其他的房源嗎,我不住這個了。”
“裴哥,這可就不好說了。”王德一臉為難,說的委婉,“這間房子地段好,又是精裝修,價位又不高,我手裡其他的房源都不太能同時滿足這幾點。”
“要不,看到是熟人的份上,裴律,給你降低點房租,怎麼樣。”
謝望舟覺得,如果他和裴淵之間的見面不可避免,那麼在上司的頭銜旁邊再加一個房東的身份,豈不是更爽。
大不了以後偷偷再給裴狗漲房租。
“不必了,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裴淵一眼就能看出謝望舟的小心思,“以後别偷摸給我漲房租就行了。”
裴淵着急住,又确實是在短時間内無法找到更合适的房子,隻得先住下來。
“合同呢,簽一下吧。”裴淵坐到沙發上。
“哎,好。”王德從包裡掏出兩份合同,其中一份遞給裴淵,“裴哥,您簽這這份。”
另一份遞給謝望舟:“謝哥,您簽這個。”
“都不驗一下房嗎,裴律師怎麼連點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謝望舟疼的不太想動,但又不想在裴淵面前丢人,隻得能拖一會是一會。
“相信謝律師的為人。”裴淵看到從他進來就一直半躺在沙發上的謝望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謝律師這是又胃疼了?”
“别瞎說,我好的很。”
謝望舟強撐着站起來,胃部卻突然傳來一陣抽痛。
他腳下一軟,以為要栽倒到地上,他伸出手想要扶住茶幾,卻意外抓住一個更為寬厚的東西。
是裴淵的肩膀。
“兩年不見,謝律師還是在碰瓷行當裡面嗎?”
嘴上的話雖是不饒人,但裴淵還是伸出手,穩穩當當地扶住謝望舟。
待謝望舟站穩後,裴淵立即收回了手,還像是嫌棄似的抽出茶幾上的紙巾,擦了擦手。
謝望舟也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兩年不見,裴律師好像比之前還要窮了,我碰瓷你?我别再倒貼錢給你就不錯了。”
王德嗅到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感覺自己這單似乎簽錯線了,隻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小心地把合同放在謝望舟面前。
他硬着頭皮開口:“謝哥,這是你的合同。”
謝望舟剛要簽字,裴淵出聲提醒。
“不多練幾遍再簽嗎,謝律師的醜字,别人認不出來怎麼辦。”
高中的時候,謝望舟的作業總是最後一個發的。
他本身字就不太美觀,再加上寫名字的時候更随意,曾一度醜到很難被認出來。
每次輪到裴淵發作業的時候,卻能輕易認出謝望舟的字,
但裴淵依舊會放到講台上,不會親自交給謝望舟。
謝望舟對裴淵的作業也一樣,每次就像丢棄垃圾一樣,丢棄到講台上。
“不勞您費心了。”謝望舟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的簽名已經比之前好看太多了,“裴律師要是太閑的話,不如考慮一下怎麼洗去自己身上的髒水,别髒着髒着就成真了。”
王德把合同收好:“關于錢和後續問題,我建議兩人加個好友,這樣的話,有什麼事情也好溝通。”
謝望舟不情願地拿出手機,遞到裴淵面前:“行吧。”
裴淵打開APP掃了謝望舟的二維碼:“加上了。”
随後他給謝望舟添上了兩個字的備注:‘仇人’
另一邊的謝望舟直接備注:‘裴狗’
“那就這樣,謝哥,我就先走了。”王德逃似的離開了這個低氣壓的屋子。
裴淵把錢給謝望舟轉過去,沖他搖搖手機:“房租發過去了,房東是不是該走了。”
“我還沒收錢,你暫時還沒有對這個房子的使用權。”謝望舟調整了一個姿勢,想要讓自己的胃更舒服點。
“我可都簽合同了,這點常識都沒有,還當什麼律師,我勸謝律師還是接着幹碰瓷的去吧。”
裴淵行李不多,他的性子中有種決絕在裡面。
同當初離開京市一樣,如今既然是離開海甯,那就要同那邊的一切都斬斷,因此這次回來他就帶了兩個行李箱。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謝望舟還半躺在沙發上,看着是已經疼昏過去。
“謝望舟?”
裴淵推推謝望舟。
謝望舟無力地後仰到沙發上,隻有氣無力留下一句:“勞煩裴律師幫我叫下救護車。”
便失去了意識。
為了避免房東兼上司橫死在自己新租的房子裡,裴淵還是撥打了急救電話。
謝望舟再恢複意識的時候,睜眼看見的是天花闆和吊瓶。
他扭動了一下脖子,裴淵坐在旁邊看着手機。
看到他醒了,裴淵收起手機:“醒了,麻煩你和一會查房的護士解釋一下,我和你沒關系,不然不讓我走。”
許是藥物的原因,謝望舟的胃沒有那麼疼了,但裡面空落落的,還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