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裴的,你先放開我。”
“讓我放開也行,你别動手。”
“我保證不動手,我拿我爸健康起誓。”
裴淵将信将疑地松開手。
謝望舟的拳頭下一秒就落在了裴淵的臉上:“你知道的,我和我爸關系最差了。”
裴淵也不打算再讓着謝望舟,兩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凳子。
謝望舟爬起來,抄起凳子,第一下砸到了裴淵的胳膊上,沒太用力,第二下卻沒拿穩,砸到了桌子上,也幸好謝望舟收着力,桌子和椅子都沒壞。
兩人也借此機會拉開距離。
裴淵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卑鄙。”
謝望舟靠在桌子上,喘着粗氣。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前台溫柔的聲音傳進來:“有客人投訴說您二位太吵了,請問兩位是有什麼矛盾嗎,需要報警解決嗎?”
兩人都沒應聲。
“需要幫您報警嗎?”見沒人回應,前台繼續詢問。
裴淵冷聲道:“不是你的房間嗎,你去開門啊?”
“我才不,那就讓讓酒店報警吧,最好把你也抓起來。”謝望舟狠狠瞪了裴淵一眼。
裴淵無奈,隻得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簡單收拾了一下,推開門去應付酒店服務人員。
謝望舟扭開桌子上的礦泉水,剛想要喝的時候,餘光注意到旁邊的服務冊。
謝望舟眼尖,撇到冊子上寫的五二零的房間号,他喝水的動作一頓。
這是五二零?
我訂的房間号是多少來着?
謝望舟正在反應的時候,前面的裴淵扭過頭,高聲喊道:“謝望舟,我們是朋友,就是剛才鬧了點小矛盾,不用報警,是嗎?”
“啊?”謝望舟本能地心虛了一下,隻得應和道,“是,不用報警。”
“好,那二位有什麼需要随時找我。”前台禮貌告别,并幫忙把門帶上了。
“那什麼,你要先洗個澡嗎?”謝望舟見裴淵還要和自己理論,連忙高聲喝住對方,“或者洗個臉也行,你臉都破相了。”
裴淵被謝望舟這一嗓子吓得一激靈:“你喊的什麼?”
他本身也有潔癖,昨晚加今晚的打鬥讓他出了一身汗。
裴淵摸了摸脖子後的汗水,黏膩地有些不舒服,腳步一轉,進了浴室。
謝望舟聽見淋浴聲,當即舒了一口氣。
他拿起服務冊,冊子最上面的五二零大喇喇地趴在上面。
正在這時,律所合夥人陸聞笙的電話打了進來。
“望舟,你晚上去哪了,人家等了你一晚上,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
謝望舟手上用力,講服務冊團成一團,咬牙切齒地問:“陸聞笙,我昨天定的房間号是多少來着?”
陸聞笙那頭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翻看聊天記錄:“二五零啊,你還和我吐槽這個房間号不吉利。”
謝望舟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也在跳動:“什麼破酒店,取這麼不吉利的房間号,回去就告這家酒店。”
“你走錯房間了,去的哪個房間?”陸聞笙聰明,從謝望舟沒那麼底氣的氣話中精準的提取到了重點。
“去的五二零。”
“五二零?好熟悉的房間号,是誰訂的來着?”
陸聞笙還在那邊翻聊天記錄:“哦,對,是老裴。”陸聞笙和他是大學舍友,見證了他和裴淵争來争去的四年。
安知南是他們的學長,幾人都是老相識了。
說來也是孽緣,大概是老天爺覺得他和裴淵争到高三畢業,都沒有争出誰是老大,誰是老二,頗為遺憾。
因此兩人大學還是同學,甚至還是一個專業一個宿舍的。
大學裡,兩人卷到飛起,專業第一第二兩人輪流做,大大小小的獎項更是對半分。
隻不過大學畢業後,裴淵去了海甯市發展,兩人才暫時偃旗息鼓。
“你們倆和好了?”陸聞笙小心發問。
“和好?那是建立在兩人曾經是朋友的基礎上。”謝望舟擡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眼尾绯紅,他把領口往下拽了拽,青紫的痕迹和斑駁的吻痕,無一不在提示着昨晚情事的激烈。
‘禽獸啊,裴狗。’謝望舟在心裡把裴淵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你倆沒打起來吧,你們倆大學就沒争出個輸赢,這次又是誰輸誰赢啊。”
謝望舟頭更痛了,但他又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面對陸聞笙,隻能咬牙切齒簡短道:“我把他打了一頓,自然是我赢。”
謝望舟怕陸聞笙多問,放下這句後就挂斷了電話。
浴室的水聲還在繼續,謝望舟盯着浴室看了半分鐘,秉持着士雖不能殺但能辱的想法,扔了兩百元到桌上,又寫了張紙條,字寫的張牙舞爪。
謝望舟把它貼在桌子上,其餘的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出了酒店,左拐有個公園,公園裡有個許願池。
他從小就在那許願,感覺十分靈驗。
謝望舟摸索出身上僅剩的一個硬币,祈禱道:“神啊,希望我以後不會再遇見裴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