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這就上家裡去拿錢,”王冬梅也跟着幫腔道。
“不過咱得提前說好,如果俺爹的診斷沒錯,花了多少錢都得你們掏。”
陳婆子:“好!掏就掏!”
都要收拾準備出發去醫院了,一直抱着孩子的陳家媳婦忽然開了口。
“别,别去了……”
“為啥不去?”陳富貴不解道。
怯怯地往後退了幾步,陳家媳婦掃視着周圍那些為了她懷裡孩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人們,小聲地嘟囔道:“小順,他,他不是你的孩子。”
“啥?”陳富貴怔了片刻,随後不可思議地歪着頭朝她走近了幾步,“你剛才說啥?”
“小順不是你的孩子。”
當陳家媳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陳家母子倆而言,無疑是一顆重磅的蘑菇彈将他們所有的底氣都抹殺的一幹二淨。
而對一旁的吃瓜群衆而言,這顆懸在半空的西瓜終于落地了,瓜皮碎裂的瞬間,豐盈的果汁、鮮爽的口感……嗯,總算是不負衆望,沒讓大家白白空等一場!
陳家的這位新媳婦是城裡的“樓鳳”,陳富貴是她之前接待過的客人之一。
她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所以便試着廣撒網看看有誰願意當那條魚,很明顯,陳富貴上鈎了。
在她告訴自己懷孕的同時,陳富貴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但見女人當時說得信誓旦旦,算算時間,他确實每天都有光顧她的生意,又想着沈萬山開給他的藥或許不僅能治髒病,還也能治他的不育症,便認下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既然是天閹,老天爺又怎麼會反悔呢?
于是就……
“好啊你!你個馬蚤娘兒們!老子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給老子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姓陳的你活該生不出孩子!報應,這就是報應!你個畜生,生了也得是個爛屁|眼的貨!”
“我的命咋就這麼苦,生出這麼個不争氣的混小子啊!哎呦我的老天爺哎,你還叫我咋活啊?幹脆一個雷劈死我算了!”
真相水落石出的同時,整個院子都亂成了一鍋粥。
陳富貴把現老婆按在地上一頓打,前老婆趁機也沖他發洩着這些年的苦悶,擔心鬧出人命,圍觀的男人們都趕忙上去拉架,隻留陳婆子獨自癱坐在地上痛哭,順帶抱着她那沒血緣且同樣嗷嗷大哭的大孫子。
女人被陳富貴打得不輕,夏天本就穿得單薄,渾身上下都是抓傷、蹭破的血道道,徐鳳在打他的時候沒站穩,不小心也把腳給崴了。
陳富貴受的傷最重,不知道是她們倆誰踢了他一腳,疼得他蜷縮在地上直打滾。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留着也沒用,又毒又沒槍子兒,踢壞了拉倒。
“好了!都給我住手!”
最後,還是沈山生一聲嚴厲的呵斥,才叫停了這一場鬧劇。
看着院子裡揚起的灰塵,還有受傷的幾人,他皺着眉把幾人給分開,“有什麼事都回到自家再說,在我們院子裡鬧算怎麼回事?這兒是醫館,不是戲台子!”
“啊……啊……我的命,命咋就這麼苦,苦啊……”
沈山生這麼一發話,沒人再敢造次胡鬧,隻剩止不住哭聲的陳婆子和她懷裡的孩子,哇哇地流着眼淚。
“妙妙,”為了減輕院子裡的火藥味,沈萬山朝沈妙使了個眼色,“把她們倆帶去屋裡擦點藥。”
“哎。”
沈妙應了一聲,帶着陳富貴的兩任老婆進了堂裡。
拿來一瓶酒精和一瓶跌打酒,沈妙用棉球輕輕擦拭着女人在不停流血的手臂,同時把跌打酒交給徐鳳讓她自己處理。
雖然崴傷了腳,但能出一口氣,對徐鳳來說也是值當的:“報應,這就是陳富貴的報應!他陳家就該斷子絕孫!”
看得出來,徐鳳是真的恨陳富貴,所以哪怕離了婚,再次看到他也會勾起她心裡的那口氣。
沈妙盡力克制着心裡的好奇,可不停抽噎的女人卻又用一句話勾起了她的興趣。
“确實,他陳富貴就是個腌臜禽獸!”
看着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女人,徐鳳的眼神裡有對她職業的嫌棄,卻并沒有什麼恨意。
即使是她破壞了自己的婚姻,可話說回來,也是她間接地幫自己脫離了苦海。
用跌打酒按摩着腳踝,徐鳳試探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也……那樣對你了?”
四目相對,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女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
“嗯。”
女人點點頭:“對,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憋得太久了,沒想到我當時懷了孕他也……生完孩子後更是……”
或許是覺得沈妙才二十出頭還沒結婚,年齡還小的她不該了解這些話題,所以女人說得很隐晦。
徐鳳不住地點頭附和,“可不是,這王八蛋就是改不了賤毛病。明知道自己不行還非得來,除了弄我一身惡心的口水,還能幹啥?”
聽着她們倆心有靈犀的加密通話,沈妙像是一隻掉進瓜田裡卻又找不到瓜的猹,急得團團轉,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開口。
我的好姐姐,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瓜大膽放出來聽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