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和楚氏合作我沒有異議,有異議的是這部分的預算,一方面是在今年的預算之外——”
蘇筱凡急了,一時之間沒有忍住打斷了對方:“這不是問題,款項發生時間是在明年,可以往後延期……”
“另一方面,”Molly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不帶溫度,不留餘地的:“明年我已決定撤資。”
蘇筱凡沒想到Molly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翻臉,當時就愣在當場,她手腳發寒,隻覺如堕冰窖,
千算萬算,沒想到大股東出了老千,在背後捅了她一刀。
她第一時間考慮到的是資金鍊的問題,如果少了Molly這個最大的投資商,那Van-coin明天就可以宣布破産了。
其他幾個投資商也是通過Molly搭線才協助投資的,跟Molly的大手筆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會議到後來,蘇筱凡也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結束的會議。
如果來自港商的資金鍊即将斷裂,她跟工廠的合作也将不複存在,自己的貨也會砸在手上,那她這些年為Van-coin付出的心血将會毀之一旦,自己也會面臨一無所有乃至破産的境地。
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Molly的态度會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強硬?會議上這麼突然的發難,到底是什麼原因導緻的?
這等于宣告放棄了蘇筱凡的這條工作線,放棄了内地的香氛市場,是什麼讓她如此突然的決定?
蘇筱凡出了一頭的虛汗,卻馬不停蹄地召集團隊的成員們緊急開了個會,讓大家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并把這件事告知了大家。
“抱歉,我本以為會一切順利的。如果香港真的打算撤資,我們得做一個财務表,看看現金流還能撐多久。公司可能馬上就會發不出工資,但我會努力重新找投資人的……你們不願意繼續的話我也不會強留。”
Allen第一個說:“說什麼呢,凡姐,我們都跟着你幹了這麼多年了,你也帶我們賺了不少錢。我才不走,而且我還有副業,暫時餓不死。”
“我也不走,”Lucia說:“我做了整個策劃方案,要是Van-coin沒了,那我不又少了一個代表作?這可不利于我以後的跳槽。不行,就算餓死也得把這家店開起來,這家店也包含了我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沒了。”
行政Lily向來沉穩,安撫道:“凡姐你别急,财報一直是我在做的,我們還沒有到赤字的程度,别那麼快洩氣。”
衆人的積極态度不自覺感染了蘇筱凡,讓她不再那麼消極,被壓垮的背脊再度昂揚起來,她努力振作起來,擠了一個微笑,“是啊,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呢。我會想辦法的,大家。”
蘇筱凡疑惑Molly的轉變态度,認為其中一定有問題,于是心不在焉熬到了下午時分,她聯絡到了跟Molly關系相對親近的另一個投資人安東尼,安東尼是新加坡人,舉手投足很紳士,對人也從不說重話,蘇筱凡曾經出差到新加坡的時候跟安東尼吃過飯,後來對方曾經試圖追求過她,但被蘇筱凡婉拒了,事後對方沒有為難過她,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待她如從前。但蘇筱凡覺得尴尬,很少私底下再慰問安東尼。
這次出了這檔事,實屬無奈,蘇筱凡隻能舔着臉去找安東尼詢問。
安東尼向來是喜歡跟人Facetime的,這回他卻一反常态地挂了電話。
過了五分鐘才打了過來,鏡頭裡的他穿戴整齊,可是向來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英式油頭,此時卻是蓬蓬的塌陷着,蘇筱凡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背景,明顯是在酒店。
白天的工作日,酒店?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安東尼是個工作狂,這個時間,他往日都是在辦公室工作的。
可蘇筱凡此次緻電卻不是為了置喙他的私生活的,也無暇顧及許多。
不等她開口,安東尼已經了然她來電的目的,隻是他表示無能為力,他操着一口并不熟練的普通話開口道:“我知道你是來問我Molly的決定,我無法左右,實際上我同意她的看法,你不應該在和楚氏結婚後選擇繼續跟他合作,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會讓股東覺得你有貓膩。”
蘇筱凡想起安東尼也是那舉手否決的三個代表之一,她病急亂投醫,屬實是找錯人了。
“不過,”安東尼的轉折又讓蘇筱凡燃起了微弱的希望,“我可以幫你解決燃眉之急,至少能保證你今年的現金流不受影響。”
蘇筱凡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真的嗎?”
安東尼對着鏡頭笑了笑,那笑充滿了優越和勢在必得,還帶了點猥瑣,“不如……你來一趟新加坡?”
蘇筱凡聞言,心又重重地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她感到一陣翻江倒海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