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雞大戰幾十回合後,陶夭總算死死摁住了一隻雞翅膀。
“讓你跑!”她得意洋洋:“還不是飛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結果下一刻便樂極生悲——陶夭一個沒抓穩,手裡的雞又飛了出去。
在空中撲騰時,它還精準地甩了一坨……某種不可言說的東西。
正中陶夭的袖子。
“……”
陶夭看着袖子上那不明物體,神色瞬間猙獰起來:“居然還出陰招啊你!”
不可原諒!
“今夜本姑娘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毒手!”
她憋着氣,咬牙再次撲向雞群,一通亂戰,終是成功用外衣兜住了一隻雞。
待陶夭頂着雞窩頭,抓着雞腿,倒提着欽點雞回房時,卻發現屋裡依舊空蕩蕩的。
“……奇怪?”
沈卓居然還沒回來?!
這都後半夜了吧?
也沒事,她剛好藏雞。
陶夭四下搜尋一番,終是在床下挖出個瓦罐。
打開來,一股奇奇怪怪的異味激得她掩了鼻。
陶夭趕緊将已被布纏得亂七八糟的欽點雞塞進大罐頭中,推回床底。
屋裡也沒其他合适容器了不是。
“簡直完美~”
陶夭拍拍小手,美滋滋地上床。
門“吱吖”一聲打開。
沈卓是來找手套的。
屍體太多,太廢手套了!
可他的備用手套卻找不到了。
估計是剛才陶夭忘了放進來。
沈卓才在床下放好罐頭,就看到某人迷迷糊糊地下床。
陶夭顯然就是沒睡醒,眼睛都沒睜開,夢遊一般。
她頭發亂糟糟地翹着,像一隻剛鬥敗的公雞,臉上還帶着睡出的淺淺紅印,嘴角微微嘟起,不住嘟囔:“臭雞!早晚有一天把你們的腿都卸了,看你們怎麼跑!”
似乎還在跟誰賭氣。
一整個人都很搞笑。
沈卓唇角微揚,起身輕輕推了門出去。
如此深夜,當然不好長期和個姑娘同處一室。
那廂,陶夭壓根沒注意到沈卓回來,她閉着眼,彎腰去挖床下罐子——這會兒雞都沒動靜了,會不會是死了?
死了她就扔到那些捕快值守的班房那!
一雞雙刁!
正好兩波仇人一塊解決!
陶夭沉浸在大仇得報的虛假快感中,臉上的笑意卻突然僵住。
不行……還得再去纾解一下身體的負擔。
她之前灌了很多開水和大半碗藥。
“呀……死人骨頭!”
陶夭一個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
她趕忙手腳并用地往後蹭了兩下。
罐子裡的東西,差點沒把她的魂兒吓飛——裡頭赫然放着一個頭骨!
那頭骨似乎被精心擦拭過,和着窗戶攝入的月色,正泛起詭異亮光。
陶夭瞪着它,隻覺對方空洞的眼眶似乎也更深了一些。
“你……你看什麼看?”陶夭聲音有點顫抖,但沒忘了給自己壯膽。
“沒見過人家這種奇迹般可愛的小姑娘是吧?”
“小陶,你沒事吧?”聽到屋内響動,沈卓趕緊推門進去。
他看見陶夭正和罐子裡的小半個居民大眼瞪小眼,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吓着你了是吧,主要是我那裡放不下了,我這就拿走……”
他迅速蓋好罐頭蓋子,就要離開。
“等等!快扶我起來!”陶夭機械地轉頭,她這會兒才看清,自己裝雞的罐頭是被沈卓無意間推到床的更裡頭了。
但她沒工夫計較這個了。
“恭桶在哪裡啊?”被吓了以後,她感覺有點憋不住。
沈卓好意提醒道:“恭桶好像也在床下。”
“呃……”這麼說……是自己用來盛雞的那個?
“那淨房呢?”
“外邊。”
“帶我去!”陶夭正要沖出去,卻被沈卓一把拉住。
他将自己的鬥篷解下,披于她身。
“小心着涼。”
“……謝了!”陶夭摸摸身上鬥篷,那披風還帶着些許寒意。
不知怎的,她卻覺得比貂皮的還要保暖。
“方才……咳……是不是吓着你了?”沈卓平靜的語氣中透着關切。
“沒有!”陶夭光速否認。
“你既說不怕,又為何要牽着我?”
沈卓略感無奈。
陶夭此時正貓着腰跟在他身後,小手死死抓住人衣擺,老鷹抓小雞似的。
“……好吧,那人家就是怕呀……阿嚏!”
“你慢點,小心……”陶夭突然就開始飛跑,沈卓話還未完,就看見她在東廁門口滑倒了。
完全稱得上言出法随。
陶夭也顧不得疼痛,炮仗般彈起,捂着屁股一溜煙沖入淨房。
“啊呀……久等啦~”
解決了生理問題,陶夭隻覺一身輕松。
差點就尿了褲子,好險!
她蹲下來,小手在雪地上翻了幾個面。
“你……”沈卓再看不下去,去水缸那舀了些水,給人淨手。
卻聽一女聲自身後響起。
“小夫妻倆賞月麼?”
王廚娘剛好路過。
“不是,我們……”沈卓才要辯解,陶夭當即挽住人手。
“是啊!我們交流感情呢!姐姐早些睡哦~”
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