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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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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爐的湯包熱氣騰騰,蒸汽朦胧中,常月明看着岘青認真地吃着湯包。她從手腕上解下皮筋,挽起頭發。她的臉型偏長,眉弓高懸,雙眼皮窄窄的,眉毛濃密,鼻梁高挺,算是五官裡最出彩的部分。嘴唇的唇鋒分明,下巴不尖,帶一點方,顯得倔強。她不是那種稚氣的臉,骨相立體,錯落有緻,這是一張清隽耐老的面容。常月明順着想下去,或許過了三十年,她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他對面認真吃飯。這個念頭讓他吓了一跳,趕緊搖搖頭,埋頭吃湯包,心裡吐槽她的化妝手法有點拙劣,一味追求幼态和大眼睛,反而顯得不太和諧。不過她自己開心就好,和他關系不大。

岘青看他搖頭:“是湯包味道變了嗎?吳城的湯包會多一點甜味,這個我覺得味道也不錯。”常月明清了一下嗓子:“好像和小時候味道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也說不太清楚。”岘青吃了三個就說飽了,繼續捏變臉娃娃玩。常月明笑她:“這個娃娃有這麼有意思嗎?就喜怒哀樂四張臉,能讓你樂到現在。”岘青舉起娃娃,比着他的臉說:“感覺很像你,還挺有意思的。等我有空了,重新畫一張面無表情的貼紙,換掉‘哀’,變成‘喜怒木樂’,就完全是你了。哈哈哈。”常月明點點頭:“這錢花得值,還被你玩出花兒了。畫好了記得拿給我看看,我一高興還有賞。”岘青聽信他:“真的嗎?賞什麼?”常月明故作嚴肅:“大大有賞,比如,賞你一個崩腦瓜,嘎嘣脆。”岘青哈哈笑着,給手裡的娃娃也賞了一個崩腦瓜。

常月明的電話響了,他用禹市話接聽,應該是家裡的電話。他“嗯嗯嗯”地應了幾聲,最後說:“我有事,晚一點到可以噻……好的。”禹市話屬西南官話語系,語調起伏,女孩子說起來甜膩,男孩子講起來也有一絲缱绻。岘青等他挂斷電話:“你有事就去吧,我的手機找回來了,今天的任務早完成了。”常月明不平道:“敢情我的作用發揮完了,就要過河拆橋趕我走了啊?我這完完全全工具人啊。”岘青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怕耽誤你的正事。”常月明放下電話:“還早呢,一會兒再說。我還準備帶你去吃炒闆栗,現在正好當季,錯過就要再等一年。”岘青摸了摸肚子:“剛才放下筷子,吃不下了。你去吧,我剛在天橋上看到附近有家書店,我過去逛逛,順便消消食。一會兒我自己回學校就好。”常月明故作遺憾:“真走了啊……那家朱哥甜栗我從小吃到大,這會兒最好吃,不吃你可要後悔的。”岘青已經起身,走到門口,背對他揮了揮手,潇灑地離開了。

常月明下車,走進“和氣東來”大門。“滿江紅”是大包間,包間内有三扇外窗,其中一扇朝向室内的亭台流水景觀。他推門而入時,房間裡已經坐滿了人。牌桌旁有人寒暄,沙發上有人閑聊,見他進來,沙發上的人紛紛招呼:“月明來了啊,快來坐。”他媽媽走過來,領着他走向牌桌。他叫了聲“爸爸”,随後與周圍的叔伯們一一打過招呼,又跟着媽媽回到沙發邊,挨個向其他長輩們問好。最後,他拉了一把椅子,就近坐下。

一番應酬後,他才注意到鐘靈毓也在場。她隔着人群朝他歪了歪頭,手機随即震動,一條短信跳了出來:“月明,好久不見,這裡人好多,我們溜去後面公園走走?”常月明擡頭,發現鐘靈毓已經推門先出去了。他坐着應付了一串阿姨們的快問快答,趁着她們轉移話題,終于找到機會溜出門。

鐘靈毓站在竹林邊等他。常月明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回禹市了?”鐘靈毓笑了笑,說:“回來實習呗,不歡迎啊?”常月明搖頭:“哪有,高興都來不及。我還以為你一直在江城讀書呢,沒想到今天你也在。”鐘靈毓眨了眨眼,語氣帶着幾分俏皮:“我是聽說今天你要來,才特意過來的。聽常阿姨說你前段時間腳受傷了,好點沒?今天看你走路慢吞吞的,我等了半天你才晃下來。”

常月明笑笑,語氣輕松:“感謝鐘大小姐關心,好多了。走慢點正好鍛煉鍛煉。”鐘靈毓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忽閃的大眼睛,烏發雪膚,自幼學習舞蹈,脖頸修長,鎖骨微張,似一支卓約玉立的馬蹄蓮,而那不饒人的嘴巴便是那汁液裡的毒。她瞥了他一眼,語氣帶着幾分埋怨:“最近發信息給你,怎麼都不回?很忙啊?電話也不接了,之前打電話聊不長就算了,起碼還能找到人。”

常月明聽出她話裡的怨氣,笑了笑,沒有接話,隻是繼續往前走。他喜歡好看的女孩子,卻不喜歡她們“作天作地”。可似乎每段關系走近一點,都會陷入這種循環。讓人不得安甯的關系,算是健康的嗎?常月明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一段怎樣的男女關系,但他很清楚什麼是他不想要的。

他轉移話題:“現在在哪裡實習?”鐘靈毓回答:“落梅小學。”禹市小學排名前三的是香綠、芳草和落梅,而落梅小學以藝術培養為特色。常月明點點頭:“落梅挺好的,也很适合你的專業。你想留在那裡嗎?”鐘靈毓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道:“你想我留在那裡嗎?”常月明笑了笑,語氣溫和:“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當然很開心大家都能在禹市。但我更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鐘靈毓撇了撇嘴,語氣帶着幾分調侃:“讨厭你的滴水不漏,太極打得這麼好,去武當山學的吧?”她拒絕人的經驗豐富,高手過招向來點到為止。常月明第一次面對面把話說開,更多時候他選擇冷處理。沒有回複,本身就是一種回複。過往他談不上熱衷,卻也不拒絕,可今天他竟有些厭煩,索性直接挑明。

鐘靈毓從包裡翻出一盒1916香煙,遞給常月明。常月明接過煙,說:“我給你點火吧。”鐘靈毓挑眉:“你有火嗎?”常月明笑了笑:“你不是有嗎?”鐘靈毓笑着把打火機遞給他,他替她點了火。這時,常月明的電話響了,他按掉了。鐘靈毓問:“叫你了?”常月明搖頭:“不着急,我陪你一會兒。”鐘靈毓卻擺擺手:“你先上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常月明叮囑她:“那你早點上來,大家都在等我們。”說完,他轉身離開,心裡竟有些松快,這份松快讓他生出幾分羞愧,他回頭看了看鐘靈毓。她側身站在沒有徹底滅掉天光的夜裡,身段窈窕,手中的煙明明滅滅,像一幅畫,足夠讓人生出感慨,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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