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兩人一踏出門檻,雖有仆從引領,但來來往往有的是醉漢。周梁清微微一側目,就見到有一隻手并不明顯的悄然擡起擡落,皆是戚長安默默為其遮擋去那些險些要碰着她的意外。
行至幾步,便見了周岚清往這裡走,雖看不清神色,卻能從其現在的舉止可知曉,此時正有些氣惱。而在其一邊卻是氣定神閑的霍雲祺,看模樣到還有些欣然。
周梁清連忙迎上去道:“阿姐,你可讓我好找!”
周岚清見其反常,還來不及說什麼,又見其身邊多了個俊哥兒,或許是怕霍雲祺這人沒頭沒腦地将自己的家門報了去,便先着說道:“出府前倒是喚你跟緊了我,桃春和翠碧可是找着了?”
見周梁清點了頭,這才将目光投擲于這俊俏的郎君。一旁的霍雲祺瞧着周岚清的眼神移過去,不經開口道:“這不是戚大人?”
戚長安聽到男子喚他,有些詫異,又看了幾眼對方,不确定地開口道:“莫不是...霍大人?”
周岚清先是看看周梁清,随後又看看戚長安,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面上有了些其他的顔色,和氣道:“可是這位大人幫了你?”
可回過神來的戚長安此時卻有些局促起來,眼神忽閃忽閃,時不時偷偷落在周梁清的身上,後者雖沒有多加注意,卻落盡了周岚清的眼睛裡。
看來兩人在這路上是有什麼故事了,周岚清笑着說道:“我與阿清是自撫州進京落戶,妹妹自小身子弱,是不大出府的。想必今日是勞煩了大人,阿青,還不快謝過大人。”
周梁清這回是明白過來周岚清的調侃之意,可卻也隻得悄悄地嗔視了她一眼,轉身對着戚長安道謝:“大人恩情,梁清感恩不盡。”
可憐戚大人本應是舌戰群儒的口才,此時卻隻得憋出一句:“姑娘言重了。”
周岚清這信口胡謅的本事讓霍雲祺歎為觀止,可他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添了一把火:“戚兄有所不知,這兩位可算的上在下的表親。”
此話說的竟也沒錯,周岚清張張嘴,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言語。但眼下此處人多吵雜,實在算不上是談論的好去處,于是道:“阿清是怎麼遇到戚大人的?”繼而轉向一旁的仆從問道:“去備些貴酒佳肴。”
周梁清拉着周岚清的手道:“阿姐,已然吩咐了,就等你與...”這個詞到底是沒叫過,使得其先是卡了一下嘴,又看了一眼霍雲祺,繼而說道:“表哥。”
接着幾人移步房中,幾杯下肚,也是放開了些拘束,從剛開始禮客相待到後來的高談闊論,更有絲竹聲聲,美人歌舞相伴,好不快活...
而戚長安卻一直憂心周梁清會對自己的隐瞞有所芥蒂,于是在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對其解釋道:“梁姑娘,方才一事是在下有所隐瞞,還請你莫要放在心上。”
所幸周梁清就如自己所想那般善解人意:“小女子理解您,也自然不會多想,”說着她舉起酒杯,酒杯裡乘着清茶:“讓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随着兩杯輕輕碰撞,戚長安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而看似無意與此處的周岚清,卻早已悄然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嘴角才剛勾起一抹弧度,一旁的霍雲祺就湊過來:“殿下看什麼呢~”
聞此聲音周岚清一臉無奈的拿起桌上酒杯塞進對方的手中:“霍大人不是說一人能抵千杯醉?怎麼不喝了?”
霍雲祺不再多言,轉而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直至離别之時,戚長安借着醉意大着膽子問道:“梁姑娘,在下可能否在見你一面?”
清風月下,周梁清扶着翠碧的手正上馬車,聞聲回過頭,大抵是飲了酒的緣故,此時她也不似平常般冷淡,反倒是染上了幾分靈動。
隻見着佳人嫣然一笑,輕啟玉唇道:“倘若日後有機會。”
言罷便鑽進了車裡,隻剩戚長安還立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這時霍雲祺搭上青年的肩,調侃道:“戚兄莫不是?”
戚長安回過神,經過今晚接觸,兩人已經初步建立了友誼的小橋。隻見他耳尖染上些嫣粉的顔色,宛若嬌俏的小媳婦:“霍兄可休要胡言!”
說罷,竟還将頭如烏龜一般藏至一邊。
面對此舉,霍雲祺自有破解之法:“我還未說什麼呢!”見戚長安又要惱羞成怒的奮起,他又連忙說道:“不若,在下還是可以幫忙傳傳信什麼的...”
戚長安立即一改神色,立馬反握住霍雲祺手,面如春風:“那真是有勞霍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