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洋發現了,不止袁導會随時改變拍攝要求,顔純也會改變演法。前者他目前難以适應,但後者,他已經有些熟了。
顔純算是确定了,這小子長了張對象多到滿天飛的臉,卻連接吻都不會。這青澀又莽勇的狀态,和信狼還真像,要不說導演眼光毒呢,這樣的要是能調教出來,成就感得多爆棚。
他探出點舌尖,狼崽追上來立馬又收起。看人噘嘴他又笑嘻嘻給嘴,淺淺碰一下,他又拉開距離,這傻大個逗起來竟然意外地好玩。
氣死了氣死了,狼崽要氣死了。Daddy哄人都高高在上的,不給他親爽,勾得他兩眼發愣直抓狂。
終于,他逮到了機會,收緊手臂,把人按牢了,摸軟了,氣哼哼帶有懲罰意味地強勢回吻。
好軟……
好香……
好乖……
再吸吸,嗯……
咬一口,讓你不讓我爽,哼!
哎呀是不是吸得有點狠了……
該停了吧……
不是我不停,是導演不喊停……
我最聽導演話了……
氛圍逐漸火熱,表演漸入佳境,監視器後,袁導笑得一臉開心:“純你幹脆直接跨坐上去。”
這一坐可好,信洋又同手同腳跑出去緩了半天。
劇組工作人員看他反應都笑了。親密戲指導萊文姐跟袁導說:“這到時候怎麼上寶貝袋?”
“硬上呗,還能怎麼上。”袁導也笑。距離他上一次親自盯着導新人的戲已經過去至少七八年了,他也是沒想到現在的菜鳥能菜的如此直白。
李麥在看監視器,袁導擡手攬住愛人的腰,把他圈進自己範圍,擱家鄉話在那兒嘟囔:“慫娃嘴沒親過嗎?你看這啃啃啃滴,啃豬蹄子着尼嗎?動作戲也挺靈活一娃,親個嘴親了一下午親不明白,我耽一腳發着勾勾裡讓嚎起啥。”
李麥聽得直笑,他有很多年沒看到過暴躁袁導了,看他橫眉豎目,就想起了自己當年和他在片場幹過的那些架,也是倍感親切。
他手搭袁嚴肩膀上:“挺好的,多熟悉熟悉就軟和了。他顯然還沒進狀态,在外遊離。”
“是,我看他也不是真的喜歡這戲。”
正說着話,執行導演跑過來給袁嚴說,信洋的經紀人今晚想請大家吃個飯,問耽不耽擱袁導進度。
“一頓飯能耽擱多少進度,假式假樣。遠的地方不去,讓他直接來咱食堂。”
“好嘞。”
“去,叫進來趕緊開始。”袁導說,“今晚盡量都别讓大家加班。”
信洋很快進來了,他用冰水洗了把臉,頭發梢上沾着水,鼻尖有點紅,表情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不一條過就絕食那種。
當然,這決心下得沒什麼卵用,該NG還NG。
“這樣,把你頭發整個打濕,你直接脫了上衣從浴室出來。”效果不好,袁導直接現場改戲。“出來點煙,移動,擦發,找衣服,全程不看對方,也唔聽他說話,OK嗎?”
又是劇本裡沒出現的情節,袁導想一出是一出的導法,弄的做事習慣按計劃一步一步來的信洋很抓狂。
根據演員狀态調度現場,是導演的基本功之一。這樣相當于把表演的空間放大,是很容易碰撞出新火花的冒險做法。成熟的演員基本都适應這種拍法。但是信洋目前的菜雞水平,還完全體會不到這種現場的樂趣。
他半知半解點頭,那邊顔純已經改好了台詞。對體驗派的顔純而言,隻要吃透了人物角色,根據其他因素調整演法,那簡直是信手拈來。
信洋懷着忐忑的心情踏進了浴室,但開拍後進展比他想象中順利許多。
前半部分很神奇地很流暢地演完,最後卡在了吻戲上。
袁導這時候也不強求一鏡到底了。他也對新人演員做出了妥協,NG後直接從吻戲開始拍。
拍到最後,親到顔純嘴唇都麻木了,終于過了。
喊卡後信洋還面紅耳赤愣在床上,默默咂着嘴。顔純已經過去看監視器了。
“這裡鏡頭可能從下往上,效果更好。”顔純說。
袁導:“那再來?”
“今天先這樣吧,嘴疼。”顔純舔舔下唇,這一部親的比他前些年拍的吻戲綜合起來還要多。
“他小子如果眼神戲好點,還要什麼吻戲。”袁導看着監視器裡顔純拉絲的眼神,有一瞬間都想換了完全接不住戲的菜鳥。
顔純:“拍完都不一定能給你一場滿足的眼神戲。”
各位,這樣當面吐槽真的好嗎?信洋挪下床,湊過去,看他們聊戲。
“這兒我捏太狠了,誰家好人求和是這态度。”顔純笑着點評自己。
信洋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輕松快速地入戲又出戲,出戲後還能調成旁觀者視角去調侃。無語!大無語!他憑什麼能這麼快出戲!
顔純:“這裡其實還行。”
監視器裡是他騎到狼崽大腿上的畫面。不止是要掩蓋腿間的異狀,還是想要更貼近,總之能看出來按在他細腰上那對大手很用力,但是握腰的姿勢太規矩了,少了張力。
袁導:“能用。”
“行,今天就到這兒,收工。”
“你的能用可沒啥可信度。”李麥打趣道。
“他也剪你戲啊麥哥,我看麥先生最後成片時以為自己拍了另一部戲。”顔純哈哈哈笑道。
“剪,怎麼不剪。我倆第一部戲首映會後差點打起來。”
袁導:“啧,哪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
他們三個唠着嗑走出好遠了,信洋還楞在原地。
我手有那麼大嗎?
信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剛才監視器的畫面裡,顔純的衣服下擺被他帶了上去,腰漏了一小片。
那一小片……那一小片……
溫熱,細膩,像玉。
不,其實更像燎原的火星子。
信洋呆呆望着顔純遠去的背影,喉結滑動。又粗又長的手指又無意識攏成掐腰的姿勢,他感到手心裡有什麼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