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信洋手心胡亂在褲子抹了抹,抹掉壓根不存在的滾燙。然後今天第三次,同手同腳的跑出了攝影棚……
三字哥從市區公司趕到西山劇組至少一個半小時。信洋清楚三字哥的做事風格,大概率要請袁導喝酒,他肯定也是要陪的,那就得先在胃裡墊點東西。
他叫上飯搭子江子翹和葵葵一起去食堂。
走到食堂門口,正好碰見顔純出來。
江子翹問:“純哥你今天怎麼吃這麼快,和我們再吃點呗。”
顔純将手裡剛拆開的,裝胸鍊的快遞袋往身後藏了藏,說:“我胃不太舒服,沒怎麼吃,你們吃吧。”
他上半年為準備這個角色從一百四減到了一百二,飲食方面準備不充足,引犯了好幾年沒複發的反食性胃炎,稍微一不得勁就燒心。
“我有胃藥顔老師。”葵葵說,“我去給你拿盒。”
“不用了不用了,我宿舍有藥,謝謝啊。你們快進去吃吧。”
顔純走了,信洋還在盯着他背影看。
江子翹折回來在他眼前打個響指。“發什麼呆?剛才躲那麼遠,生怕純哥吃了你似的,這會兒又看不夠了?”
信洋搖頭,悄悄抹掉一手心汗,問:“顔老師胃病是不是挺嚴重的?”
“估計吧。但是看他平時吃飯也沒忌口,吃辣超厲害,所以我也不是清楚。”
“我忽然想起件急事,你們先吃。”信洋轉身朝外跑了。
“啥事啊?我去就行了。”葵葵喊。
“你吃你的。”
“什麼事啊還能比吃飯急?”江子翹說,“算了咱倆先吃吧。”
葵葵看着信洋那火急火燎的背影,總覺得他今天哪裡怪怪的。
信洋跑回宿舍,取了包配好的養胃包。這是之前他哥古信尊專門找一位老中醫給他配的方子。他十幾歲一個人在英國上學時胃沒少受罪,但是他皮實,沒落下病根,這次進組以防萬一又備了點。
他回到食堂,跟漿水姨借了鍋,先把奇亞籽泡了水,再把茯苓黑米黑桑葚洗淨,又跟漿水姨借了山藥和甜菜根,準備做一碗熱乎乎的甜菜黑米山藥粥給顔純送過去。
大前輩嘴上雖然嫌棄他,但演戲的時候沒少幫他,煮碗粥應該的應該的。
其實胃病了少吃,或者空腹一晚最宜,但信洋不知道顔純的具體情況,就隻能做最保險的。胃病隻能一頓一頓慢慢養,急不來的。
漿水姨本來就喜歡這個吃飯吃得最好的刀疤小夥,現在看他一個熟練地操作着廚具,和從前見過的那些吃飯都要助理遞筷子的大明星一比,一下子就更喜歡信洋了。
她圍在信洋身邊給他打下手,嘴上誇贊不斷。
“雖然是大明星,但一點架子都沒,真是個好孩子呢。”
“還會做飯,可惜了我沒閨女。”
“以後哪家閨女能享到這福啊。”
信洋被誇就開心,一開心手更勤快,于是又清炒了兩蝶小菜,熱了兩個漿水姨早上蒸出來大饅頭,他胃難受就最喜歡吃暄軟熱乎的大饅頭。
提着打包好的粥和菜,都快走到307門口了,信洋這才想起要以什麼理由送給顔純。
完全坦誠?就說自己聽到了他胃難受,煮了點粥。不不不,這樣說就顯得關心過頭了,萬一讓人誤會怎麼辦。而且說實話也沒多關心其實,就一碗粥,順手的事,主要還是為了感謝顔老師在拍戲時的幫助。
對,真誠地表達感謝就好,可是為什麼要做粥呢?感謝送其他上檔次禮物不是更好?而且送禮物多普遍,送一碗粥……到這時候了,信洋才意識到這碗粥屬實有點親密了。
以他現在和顔純的關系,到他已經為其下廚的程度了嗎?明顯沒有。
親自下廚怎麼也得到和袁導那種即使同事又是朋友——對了!就說是袁導送的好了嘛。導演關心員工,大哥關心弟弟,朋友關心朋友,不天經地義嘛。而且袁導肯定也知道顔純胃病的事。
就這麼定了,信洋覺得自己真聰明,樂嗨嗨地腳下生風,大長腿一邁,一步三個階梯爬上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