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帝玄感到身體像是被什麼重物壓住一般,喘不過氣還很痛。
即便咬住下唇想盡力使自己清醒,她還是因為太痛忍不住哼出聲:“嗚!......”
很短的一聲,意識到自己哼出聲,帝玄掙紮着握緊右手很快止住。
嘴唇鮮血淋漓,玄色衣袍滲出深色印記,不仔細并不明顯。
鳳眸死死瞪着虛空,空無一物又好像有什麼人。
聽到帝玄壓抑的哼叫聲,一空頗為疑惑道:“陛下?”
因自小失聰,一空對外界的聲音格外敏感。
那聲低哼雖然很輕也很短,但一空一下就認出那是帝玄的聲音。
或許他還有些不确定,但一想到帝玄來尋自己的原因,一空瞬間否認了另外的可能。
幼帝素來性格乖張,這種情況不可能身邊有人。
所以,那道聲音就是帝玄發出的!
一空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就連語氣也十分肯定:“陛下是發生什麼了嗎?”
烈日當空照,這是初春難得的好天氣。
暖金色陽光從樹間灑下,樹間的五瓣紅色花朵顯得格外嬌豔,靡麗花下還站着一位谪仙。
一身寬大白色道袍仙風道骨,仙人神情冷淡鶴發童顔,銀色長發懶懶散在身後。
讓人可惜的是,精緻眉目下的一雙眼睛暗淡無光,沒有絲毫神色。
哪怕自己面前站着一國之主,這位仙人依舊不卑不亢,好似與好友閑談,自在而随意。
帝玄:“沒事,園中不知何時養的花,倒是好看。”
幾息之間,帝玄之前感受到的那種痛到窒息的感覺便消散,故意沉着聲音回答道。
系統的事不能告訴其他人,哪怕一空已經看出自己的不同。
系統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不可解的難題,更是一個近乎妖邪的存在。
好端端的,帝玄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一空扯出笑意道:“陛下是指那些水甘草嗎?小道幾日前算出此處與小道有緣,特意将培養的水甘草放到聽雨軒。”
“不過陛下不要輕易碰那些花,”頓了片刻他繼續道:“水甘草又名夾竹桃,是一道劇毒。”
“夾竹桃?”帝玄不着痕迹挑眉,若說什麼水甘草她還不認識,但說起夾竹桃她可太熟悉了!
經常刷古裝劇都能看到一個場面——女主因為誤觸夾竹桃中毒,然後原本是死對頭的男主一落淚二威脅三後悔,妥妥的追愛火葬場重要角色。
不過夾竹桃除了有劇毒外,還有藥用價值。
前者是帝玄經驗之談,至于後者則是突然冒出來的。
好似她本來就知道這些一樣。
可她不應該知道!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株近幾日移進去的樹,不是一空幹的!
帝玄原本虛着眸子看向虛空這下直接将視線移向離她最近的一株夾竹桃,心中按下猜忌隻安靜看着。
這一切作為盲人的一空一無所知,他回應道:“是的,這些花小道自有妙用,還請陛下見諒。”
帝玄嘲諷道:“一空法師當真是好手筆,幾日前得知有緣就能暗中将樹種下,若有朝一日法師想要朕身下的皇位呢,也是這般悄無聲息解決?”
語調算不上和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說到最後,聲音漸冷。
一空側頭面向帝玄,方位很準确,可以說得上很标準的對視:“陛下?”
這一聲有驚訝,有試探,有懷疑。
這語氣太像原來的陛下了!一空有些懷疑自己算錯了。
不同的靈魂,不可能一樣的。
更何況,最先的靈魂是一空最熟悉的人。
在帝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原來的陛下,不是像,而是本來就是!
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不禁讓一空有些失态。
世人隻知當今陛下與觀星齋一派素來不和,卻不知她和觀星齋裡的法師一空是至交好友。
知道當今陛下不是原來那個人的時候,一空心裡毫無波瀾,直到現在恍惚間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怎麼會沒有波瀾呢,内心怎麼會沒有起伏呢,明明他也很傷心的。
陛下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呀,他在聽雨軒陪了她三年啊。
一空心中酸澀無比,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平平淡淡的。
“陛下既喜歡這水甘草,那就好生觀賞,小道粗人一個不便打擾先行離開,小道在殿内等候陛下。”
他需要再去蔔一卦,很急很急!
“嗯。”明明就站在陽光裡,帝玄卻覺得身體冰得厲害。
直到一空離開了,帝玄身上的寒意都沒有散去。
零六六也沒有現身,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六六,現在出來我不怪你。”後面出來就不一定了。
身體忽冷忽熱的,帝玄懷疑就是零六六搞的鬼!
【來了.......】
【關于宿主前面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零六六化身的玄六此刻還跟在陸慕身邊,因為帝玄說陸慕又沒有武力,趁機将玄六安排到陸慕身邊,順便保護一下反派。
當然,觀察一下反派也是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