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出院那天,魏澤正好休息,自告奮勇開車去接她回家。
當天晚上,許悠邀請他和晴晴留在家裡吃飯。
許悠做飯期間,他也挽起袖口走進廚房,說要幫許悠一起做飯。
留學幾年,魏澤的廚藝也被鍛煉出來。
他做出來的可樂雞翅、宮保雞丁,都是晴晴和燦燦最喜歡的菜。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燦燦吃了兩口就放下。
許悠以為飯前他吃了太多零食,便也沒讓他再吃。
吃過了飯,晴晴和燦燦又在遊戲區玩耍了一會兒,魏澤準備帶晴晴回家。
臨走前,一直窩在角落裡玩玩具的燦燦叫住許悠,說自己很不舒服。
魏澤離燦燦更近一些,他留意到燦燦的小臉通紅,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手上一陣滾燙。
他急忙放下剛拿到手上的外套,又吩咐許悠去拿溫度計。
40攝氏度。
許悠慌了,沖進房間拿出一件外套披在燦燦身上,就要帶他打車去醫院。
魏澤攔住她,說自己開車送他們過去,又轉頭跟晴晴商量,自己先送燦燦去看病,讓她跟陳瑜玩一會兒。
晴晴乖乖答應下來,魏澤這才放心抱着燦燦下樓。
停車場裡,顧景延将車子停在車位,熄火,準備下車。
突然,眼前閃過兩道人影。
前面的人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那人跑得太快,顧景延一時看不清臉。
可後面那人的穿着,顧景延再熟悉不過。
他急忙下車去問個清楚,可還沒等他走過去,那兩人已經上車。
着火,開車,朝着停車場門口的方向開過去。
顧景延急忙又重新回到車上,一路跟着前面那輛車,來到醫院。
魏澤抱着燦燦來到急診。
抽血、化驗、輸液。
一直将他安頓到病床上,才放心離開。
顧景延心中有氣,卻也忍住沒有發作,一直等到燦燦狀态轉好,徹底睡了過去,才将許悠拉到病房外。
“你這是要幹嘛?”
忙碌了一個晚上,許悠本就疲憊得要命,看到顧景延鐵青的臉色,她更沒心情應對。
“如果今天不是我剛好在停車場裡遇見你們,如果不是我一路跟了過去,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訴我孩子生病的事情?”
顧景延此刻大腦一片混亂,他極力控制自己,試圖壓制心中的怒火。
可怒意自胸腔熊熊燃起,他越想要壓制,怒氣燃燒得越盛。
“你在發什麼瘋,你人都已經在這裡,問這些有的沒的還有意思嗎。”
許悠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她一把甩開被他禁锢住的右手,轉身準備回病房。
“我現在很累,沒空陪你發瘋。”
顧景延徹底被激怒。
“許悠!!!”
他一把将許悠拉回來,一隻手抵在她的胸前,将她按在牆上。
或許是心裡的怒意正盛,手下力度沒有掌控好,許悠的後背猛地撞到牆上,吃痛發出一聲悶哼。
“顧景延,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身後被墊上一層溫軟,身前的禁锢依舊堅硬如鐵。
許悠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我有什麼大病?我就住在南浔,我就住在離你們最近的地方,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我自己的兒子生病,為什麼你甯願給一個陌生人打電話求助,也不肯給我這個親生父親打電話,許悠,我才是他的親生父親!”
許悠終于弄清楚他失控的原因。
她想要拉開顧景延禁锢在她身前的手,卻發現他死死扣住不肯放。
“顧景延,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許悠,在你眼裡,我究竟算什麼?”
顧景延近乎歇斯底裡,旁邊有人看過來,許悠一陣頭疼。
“這裡是公衆場合,你先冷靜。”
醫院向來是新聞的出鏡重地,她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第二天出現在新聞頻道之中,
顧景延的情緒緩和了幾分,面上卻依舊有怒意浮現。
他沒有再說話,隻靜靜地等。
等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許悠歎了口氣,決心今天将一切都說個清楚。
“顧景延,今天之所以是魏澤送我們過來,是因為他和晴晴原本就在我們家玩,并不是我打電話叫他過來。”
顧景延臉上的冰霜稍融,箍着許悠的手臂也随即放開。
“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過,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說清楚,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我并沒有發現自己懷孕,你知道的,我的例假一直不太準。”
“後來,我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我爸去世,我媽生病,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媽剛剛做完手術。”
許悠一直不想再去回憶那段時光,她偏過頭去看走廊盡頭。
“那個時候,我原本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我媽不許,她哭着求我留下這個孩子,就當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