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想衣策馬飛馳在官道上。
越往墨城逼近,周遭植被越是繁茂。
“唉,”玉想衣瞥一眼剛從視野裡劃過的杏樹,歎了一口氣:“我這休還不如不退,為何我感覺我退休之後反而更忙了?”
“就是就是,都是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家夥的錯!”小A連連點頭。
玉想衣幽幽問道:“你說的這群不省心的家夥裡,也包括你嗎?”
小A噎住,又開始哭唧唧:“嗚,主人你怎麼能這麼嫌棄我,小A有用的!”
“對,你的作用是有事扯我後腿,沒事讓我堵心。”
小A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别吵,”玉想衣凝神看向前方,隻見前方天空雲層極厚,烏雲也壓的愈低,玉想衣蹙眉道:“怕是要下雨了,我們趕快些吧。”
“主人,現在去墨城沒問題嗎?墨城是不是有鬼?”
玉想衣冷哼一聲:“不是是不是有鬼,是必然有鬼。”
小A大驚失色:“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墨城啊,這不就變成了自投羅網?”
“誰說我們是自投羅網?”玉想衣隐晦笑笑:“眼看就要下雨,墨城如此之近,如何能不去避雨呢?”
“啊?主人你去墨城隻是為了避雨?”
“那可不,墨城四季如春,可是個避雨的好地方。三年前我不就是為着避雨去的墨城嗎?”
——
一人一馬到時,墨城城門大開。
玉想衣也并不猶疑,利落的翻身下馬,便有小兵上前行禮。
玉想衣打量他一眼,隻抿唇一笑,便将手中缰繩遞給了他,駐守墨城的主将孫營連忙上前來迎接。
“來迎我呀,”玉想衣将孫營從頭看到腳,這才慢吞吞的說話,見他躬身兩步向前,正要開口說話,這才揚起一抹涼薄的笑:“你不夠資格。”
孫營滿臉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玉想衣往前踱了兩步,見周遭兵士皆不熟識,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他伸手摘下一片杏樹葉子,城門口的葉片總是長得厚實很多,血肉浸染,總是最好的養料。
玉想衣垂下眼簾:“還有什麼好隐藏的?怎麼,無顔見我嗎?”
“哈哈哈……”
人随聲至,一男子瞬息而至,虎目含淚,握緊玉想衣的手:“玉哥哥,三年未見了,弟弟甚是想念呐!”
玉想衣的眼神從緊握着的手上移,脖頸擡到了他未曾預料到的高度,他呆怔一下,确認了眼前人和從前還有幾分相似的面容,萬般思緒此刻都抛在腦後,他脫口而出:“景軒你……?你把生長激素當飯吃?”
“玉哥哥,何謂雞素?城中墨留寺裡素雞做的倒是不錯,清淡美味,想來甚是合哥哥胃口,不如咱們這就前往品鑒一二!”
玉想衣看着眼前人蒲扇大的巴掌緊扣住自己手腕,他手臂肌肉虬結,顯然制住自己無需用出半分力氣。
這樣魁梧的身軀,胸膛厚實如銅牆鐵壁,手臂健實的遠超選美冠軍,配上九尺的身高似乎非常合理。
但玉想衣回想起陳景軒三年前卻是那般的瘦弱單薄,因常年活在驚懼中而膽小瑟縮,看着就像是個紅了眼睛的小白兔,體型也是個正常的高中生模樣。
這三年他究竟經曆了什麼,為何轉眼間小白兔就成長成了綠巨人?
玉想衣顧不得許多,腦中隻反複滾屏劃過:“完了,娃養成這樣,琢磨陰謀詭計不說還養成座山,突然感覺好對不起故人啊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心虛……"
“哥哥,哥哥?”
玉想衣聽着一連串的“哥哥”,神情恍惚:“你還是别叫我哥哥的好,我覺得我吃不消……”
卻聽陳景軒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玉哥哥,這麼多年過去,原來你也要和我生分了嗎?”
玉想衣勉強收回神來,記起了自己的“正事”,他放棄擡頭直視陳景軒的眼睛,舒展了頸椎,也跟着笑了:“景軒掃門相迎,如此待我,我又如何會和景軒生分呢?”
握住手腕的手猛然用力,玉想衣咽下一聲悶哼,見自己手指尖都開始泛白,便知道手腕必然已勒出紅痕。
這就是他和那群武将厮混十幾年都不夠親近的原因啊。
能不能對脆皮軍師放尊重一點?請離他八丈遠謝謝!
玉想衣想,真的大意了,若不是他還依照從前的眼光看這位他臆想中的懦弱城主,此刻也不會随他近身執手相看淚眼。
陳景軒面色沉寂,神色依舊莫名:“玉哥哥,缪萬希就真的這般重要嗎?你這般聰慧的一個人,竟為了他甘願以身涉險。玉哥哥,你就不怕我挾持你換取更大的利益嗎?有你和缪萬希在手,大昭江山,還不是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