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機會?
玉想衣當即撩開衣擺往窗戶上爬。
——
“哎哎,你幹嘛!”
連雲起被墨辰捂住嘴,拎住後脖頸就拖出了屋門。
掙紮開後,連雲起怒道:“我說你個文人,你手勁兒怎麼那麼大!你拽我幹什麼?”
“你是不是沒腦子?你看不出主公想和軍師單獨單獨待一會?”
“啊,主公什麼時候說的?”
墨辰從上到下掃視連雲起一圈:“呵,真對不起,高看你了,你确實沒腦子。”
“喂!你給我說清楚一點,誰沒腦子呢?”
墨辰轉頭就走,連雲起依然上前糾纏,他伸手扯開連雲起的手:
“得了,先去打掃戰場,晚飯時候再來看望軍師。”
“哦,行吧。”
連雲起轉頭就走,沒有看見,他身後的墨辰又轉頭看了一眼房門,他面無表情,不似平常面對他人時的輕松自在,眸色黑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究竟為何。
——
玉想衣習慣了一日三餐,熟悉的人都清楚他這個習慣,知道他夕食都比旁人晚些。
因此,連雲起二人也是用完餐後,又等了一會,才過來尋玉想衣。
連雲起一路上嘴都停不住,墨辰一開始還接他兩句,後來也懶得理他了,随他自己發揮。
正走着,見一小女娘正把手遮在眼睛上,往前仔細看着什麼。
墨辰認出來那是城中鐵匠鋪家的女兒,小名雲娘的,因她爹爹長得魁梧,她卻随了她早走的娘,生得嬌俏可愛,常被人調笑,城中人們大都認得她。
墨辰自來記性極好,自然也記得她。
見她這般做派,便也問了句:“雲娘,你在瞧什麼呢?”
雲娘也不怕生,看他一眼,便回道:“奇怪,那邊的杏花落了一地。是誰搖了樹嗎?很少有人去那邊的。”
聽雲娘這樣說,墨辰也轉頭看向她指向的方向。
墨辰比雲娘高些,他的視線穿過杏樹,看見一隻瓷白的手腕,有人抓着樹幹搖搖晃晃正往窗外探着。
總覺得那隻手有些眼熟……
墨辰猛然間反應過來,那不是軍師現在住的房間嗎?
他猛的向那邊沖去。
連雲起也反應過來,也趕忙跟着向那邊跑。
“軍師小心!”
遠處那人身體已經懸空大半,窗外便是曲折的河水。
河水翻騰,這會看着格外湍急。
墨辰隻見那人擡眼看了他一眼,清淩淩的眼睛沒有聚焦,他發絲稍有些淩亂,身上随意披着件外衫,腰背卻挺直着,一如往常。
他隻微擡起唇角,笑容清淺又飄渺,似是無聲的緩緩道出“保重”二字,墨辰便道不好,果然看見他毫無留戀的推了一把窗棱,便直直沒入河水中,轉眼不見了蹤迹。
隻差一步……
又是這樣,明明就隻差了一步!
墨辰不管不顧便要往水中跳去,卻被身後追上了的連雲起扯了一把,甩到後面。
“你瘋了,你又不會遊泳!”
邊說着,他又快速把衣服鞋襪扯下,見墨辰還要往前沖,他幹脆把人往後一推:“去去,一邊兒去,别添亂!”
說完,他就一下跳進了水中。
初春的河水格外的涼,連雲起一跳進去就被刺骨的寒意激的一激靈。
他在水下找了片刻,沒能找到玉想衣的身影,心裡愈發着急。
軍師出身平原,他可從未聽說軍師會凫水。
就算會凫水,這般冰涼的河水他都受不了,軍師向來體弱,他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住?每晚一刻找到軍師,他便更多了一份危險。
——
這回連雲起确實是想對了。
剛剛跳進河裡,玉想衣就後悔了。
玉想衣确實不會水,他會遊泳不假,但他高估了這副身體和自己的契合程度。
再加上這副身體缺乏鍛煉,還長久處在虛弱狀态,被冷水一激,更是四肢僵硬難以操控。
玉想衣勉強控着身體遊到隧道附近,突然發現了一個被他忽略掉,卻無法解決的難題。
隧道口那塊堵門的大石頭,他搬不動啊!
玉想衣努力良久,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他想念他的“排山倒海”符咒,想念他親親系統“呼風喚雨”的威勢,啊統統,你快回來,我離不開你——
吐出一串泡泡,玉想衣感覺胸腔窒悶,眼前也開始發花,便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此時在不放棄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他松開石頭,放松身體,任由河水将他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