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安靜下來,齊白子又乖巧禮貌地把原話重複了一遍。
周圍人一聽,還以為這兩位身價不菲的老闆是在借助理的嘴向他們讨要私人空間,紛紛識趣地散去。
留下的人裡,霍步表情凝固,一雙眼盯着齊白子。
顧月潼則抿着嘴角,微微垂頭,生怕自己笑出來。
待到這一片空地隻剩三人,顧月潼清了清嗓,向齊白子介紹道:“這位是霍步集團的總經理,霍步霍總。”
一句話說完跟繞口令似的,齊白子表面上和霍步問好,實際在心裡嘀咕:這人是有多自戀,拿自己的名字給公司起名。
等等......這人叫什麼?
霍步......霍總?
那她剛才......
猛擡起頭,齊白子無措地對上顧月潼的雙眼。
顧月潼沖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慌。
齊白子還是尴尬到腳趾扣地,她情緒複雜,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顧月潼帶她進到典禮現場才緩過來。
典禮現場開辦在酒店後花園的草坪上,十點半準時開始。
霍步是個迷信的人。
其他企業的慶典、年會,大多是一早就開,一次性開完,其餘時間留給來參會的人員社交、休息。
但據說霍步是特意請了高人來算,為求一切順利,最後得出上午開半場、下午開下半場的結論。
由于他在業内頗有威名,一般的賓客都會給他這個面子,勉強撐到下午。
但當顧月潼坐在第一排,看到離自己隻有十幾厘米距離的王雲時,她決定上午結束後就走。
這第一排都是霍步集團重要的客戶和友商高管,王雲什麼時候也成客戶了?
顧月潼面無表情,盯向台上說賀詞的主持人。
察覺到有視線投向自己,顧月潼猛地朝右一轉頭,看見隔了自己三個座位的霍步,他一臉衣冠禽獸的笑容,正盯着自己看。
幾乎是瞬間,顧月潼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壓下那股反胃的沖動,回過頭看站在遠處的齊白子。
齊白子的注意力全然在顧月潼身上,自然也注意到顧月潼剛才的那一套動作。包括她微變的神情。
她定了定,瞟一眼霍步,然後弓下腰,在不影響衆人視線的情況下,半蹲着走到顧月潼身前。
她假裝有重要事情彙報的樣子,捂着嘴靠近顧月潼耳邊,低聲說:“二樓有閑置的空房......”
可以去休息一下。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顧月潼已經起身,然後毅然決然離開了典禮現場。
齊白子跟在她身後,正要穿過人群時,突然感到身後一涼。
她回過頭,發現霍步坐在第一排,正光明正大地回頭看她,兩隻不大的眼睛裡隐隐透露着一抹狐疑與兇寒。
齊白子面色一沉,幹脆停下腳步,直直看過去,僵持幾秒,霍步冷哼一聲,扭回了脖子。
顧月潼站在通向酒店室内的後旋轉門處等齊白子,見她遲了一會才跟上來,想問問怎麼了。
齊白子卻在她之前開口,說:“霍步不是個好人。”
周圍還有來往的賓客,雖然後花園的草坪還很寬裕,但對霍步來說,不重要的賓客是不需要為他們準備椅子的。除了台下三排椅子外,其他想參會的人員隻能站在外側圍觀。
齊白子剛才就隐在衆人當中。
但還有很多賓客比較随意,到的比較晚。
所以她說話的時候,正好路過兩個穿西服打領帶的男人,他們走向典禮會場,聞言看她一眼。
齊白子感受到這些目光,但仍目不斜視,對上顧月潼的眼睛說:“他剛才盯着我看,似乎對我把您叫走的行為很不滿意。”
顧月潼皺眉:“他看你了?”
“是的,而且我認為......我認為他對您不單純。”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邊沒人,齊白子聲音卻很小。
從同為女性的角度出發,她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顧月潼。
可剛說完,她又有些後悔,萬一顧月潼男女通吃,和霍步早就......她又不了解顧月潼,萬一是她多嘴怎麼辦?畢竟韓知語也沒說過人家不喜歡男的啊。
“......也許是我多慮了。”
顧月潼:......
她原本想說些什麼,又被齊白子這句話給噎了回去。
沉默一下,她淡淡開口:“上樓吧。”
二樓有一間空的套房,是齊白子在和服務員要水喝的時候特意問的。
她怕顧月潼在人多的地方待久了不舒服,想清靜時沒地方去,特意多嘴問了一句。果然用上了。
顧月潼進屋後看見齊白子還站在門口,皺眉問:“怎麼不進來?”
齊白子退後半步:“我在這等您。”
她怕打擾到自己休息?顧月潼遲疑,然後在齊白子認真的表情上看出了破綻......她是在避嫌。
避哪門子嫌?
想起早上在公司的時候,齊白子還說什麼不用對她特殊關照......她這是怕被說閑話?
啧,這種不成熟又敏感的小孩想的就是多。
顧月潼黑着臉,幾乎是強行把齊白子拖拽進來。
齊白子本身也沒有反抗,但她不知道顧月潼哪來那麼大力氣......總之,用粗暴一詞來形容也不過分。
“要站崗就進來站,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虐待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