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的話,你們現在已經是可以完全坦誠相見的狀态?”
杭語眠今天不太忙,正吃着白人飯兼職遠程愛情顧問。
雖然根據最近幾次的曆史記錄來看,她姐能和某人走到這步并不稀奇,但她還是有些好奇許吟風會如何對待欺騙自己那麼久的人。
“也不完全是,她可能隻是猜到我和杭氏的關系不一般,但還沒有真的确定我的身份。”杭觀雨漫不經心地說着,看到屏幕上女人那邊确認收貨的提示,眸中閃過興奮的微光。
對杭語眠她沒完全說實話,今天在包廂她其實非常确定,許吟風一定察覺出她究竟是誰了。
隻是她沒有主動捅破那層窗戶紙,以這人的個性也肯定不會去深究。
否則還會有什麼是許吟風查不到的呢。
隻不過目前雙方都還挺享受這種遊戲末尾的最後精彩罷了。
正因為被女人基本看穿,所以她才敢在外送晚餐中寫那張字條。
也不知道許吟風看到後會想什麼。
“那合作的事呢?她怎麼想?”遠隔重洋的杭語眠對電話那端逐漸喜悅的尾音聽得異常清楚,她翻了個白眼,繞過被當成play的一環。
“嗯...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給出的條件那麼優厚,總會有勝算的。”沒有新消息的舊手機被杭觀雨拿起又放下,盡管用了最堅定的語氣,可還是沒有說真話。
上午在會議室那會兒,她親眼看到許吟風趕來後,許家那兩位不加遮掩的不悅。
尤其是許維昌,眼中全是藏不住的憎恨。
就算沒有今天這幕,單是想想他前段時間被許吟風以涉嫌故意傷人的罪名送到警察那去,從而錯過花海開業發布會,杭觀雨也不難猜到這兩人之間會有多恨對方。
更何況,那兩人之間還有幾十年的新仇舊恨。
也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之前的幻想永遠都不可能成真。
除去中午在包廂的一時激情不談,理智點來看,如果和她們合作,許吟風作為長赢代表的可能也實在太小。
哪怕如今許吟風對她的身份問題已經心照不宣,她也不認為對方會為了她妥協讓步。
許吟風那麼聰明的人,絕不可能會為了一個隻認識幾個月的夜間遊戲夥伴,而舍棄掉苦心經營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的計劃。
“這樣啊...”杭語眠咽下牛奶應道,打斷她的思潮。
“那你覺得這種時候向她徹底坦白你的身份,會不會讓她更堅定選我們?”
“坦白?”杭觀雨舌尖的傷口突然泛痛。
“你忘了嗎?下個月又到每年一度的酒會了,她今年一定會去,假如那個時候你表明身份代表杭氏出席,肯定會吸引到很多流量。我們公司的市值上漲,她願意合作的可能性也會上漲。”
杭語眠遺傳了杭槿的生意頭腦,冷靜地為她提供出最經濟可行的方案。
這個每年一度的酒會是由江城各方面綜合實力最強的十個公司聯合集體舉辦的集會,從幾年前開始,每年外界的話題度都會再創新高。
絕大多數普通人對豪門的關注除去金錢多少去向之外,也隻剩所謂的八卦了。
各家公司也正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每年要不然是某兩家集團宣布聯姻,要不然又會是哪個集團暗示未來的繼承人。
總之平時幾個集團都将各自的秘密藏得很好,隻等這天博眼球。
相比之下,杭氏這些年始終低調,從沒有暴出過什麼新聞。
但今年不同往時,她們現在的确很需要這次與長赢合作的機會。
杭槿至今都對外界隐藏着兩個女兒的身份,如果能在這天将她的身份公布于衆,那在外界廣泛關注的影響下,說不準也會間接影響到長赢董事會的投票結果。
杭語眠講完在她看來無比完美的方案,還不忘補充:“就算最後的結果不太滿意,沒能與長赢達成合作,那你和她也能有結束遊戲的契機了。”
她還記得她姐之前總說找不到合适的機會和許吟風斷掉。
“嗯……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聽到遊戲結束幾個字,杭觀雨莫名心悸了下,手邊的舊手機仍然沒有新消息提醒,她随口應付過這個話題,又聊起别的事。
一直等這通電話結束,女人仍然沒有發來收貨評價。
之前對許吟風一定在星悅的笃定随着分秒變化漸漸不再明顯,煩悶與不安盤亘在周圍。
也對,她們今天都沒有約會,許吟風在江城有那麼多可以過夜的房産,就連去酒店那個套間的次數都遠比星悅要多。
為什麼要去星悅?
難道隻是因為她莫名其妙的直覺嗎?
未免太可笑。
幫忙閃送的騎手剛有空回複她二十分鐘前的消息,隻說按時送到了小區管家那邊,但沒有見到本人。
星悅公寓管家的電話已經顯示在撥号界面十分鐘,杭觀雨又猶豫了幾秒,按下撥通鍵。
就在電話即将撥出的那刻,她忽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震動——剛剛因為生氣被她關進抽屜的舊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AAA反詐宣傳:「喜歡的話,抽空來取」
像是怕她沒看懂,過了幾秒又補充:「腰帶」
已經歸于失望的心境重新變得喧嚷,好一會兒,杭觀雨才屏蔽掉從心髒到鼓膜的雜音,在輸入框中不停輸入又删掉。
又過了幾分鐘,索性按下鎖屏鍵又扔回抽屜。
轉身撲到床上,擠進無人打擾的枕頭與被子裡。
熱意在氧氣稀缺的空間中逐漸升騰,相同的感受總會降遠處的記憶平移到眼前。
中午同樣缺氧的糾纏在今晚第無數次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