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總,剛剛查到了,确定之前和花卉市場聯系的人并不在江城,但更多的消息已經被那邊人為抹去了,不過很有可能如您所想,是杭氏或其餘備選公司所為,為以後跟您合作而提前做的籌碼。」
車快開到許家時,負責調查的助理傳回消息,許吟風盯着屏幕看了幾秒,腦海中不禁再閃過上午見過的背影。
不在江城?
難道她的直覺真的有誤,那個小姑娘接近她隻是為錢?今天出現在那裡,也隻是去看熱鬧?
她很難講清看到這個結果的心情,猶豫幾秒,在車快要開進許家之前,點開了很多天前的某個聊天框。
「今晚見面」
*
沒有如約等到計劃中出席人的許家無比失望,在許吟風緻辭結束後就草草結束了發布會。
杭觀雨縮在快餐店冷笑看着直播間彈幕對許家偏心的控訴,随即給幫她出面辦這事的中間人轉去尾款。
冰美式已經見底,她也不急着走,又多要了份薯條繼續看表演系的網課。
直到某人的消息在舊手機上震了下,才心滿意足叫車離開。
短短四個字的消息難辨女人的心情,但并不會影響到杭觀雨的好心情。
收到消息的那瞬,她突然想到很久前看過的一個很聰明的寵物視頻,具體的内容早已模糊,但有條高贊評論卻令她印象深刻。
[博主有沒有想過,其實是它在把你當寵物玩:)]
老實說最初打算幫許吟風的時候,杭觀雨真不是為了踐行這條評論,完全是因為剛剛對方來約她,才又想到這事。
但不置可否,這種看到高位者每步都按照自己想法行事的感覺的确很有趣。
因此産生的快樂不間斷地持續了一整個下午,本應當是該等明早她從星悅離開時才會散去,卻提早中斷在開門的瞬間。
早到的女人關閉了所有的智能燈源,杭觀雨剛從屋外的燈光環境切換進來,還不等眼睛适應黑暗,就被還算熟悉的聲音拽進了冰窟。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可以用這種方式當做日後來要挾我的籌碼吧?”
短暫的視盲還未結束,又被近在身前的女人逼着投進一片刺目的白光中。
許吟風舉着的手機上顯示着一張照片,正是她幾天前獨自進出上次杭氏與長赢會面餐廳的照片。
那個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何況是她這個窮學生。
杭觀雨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甚至還有些隐隐的期待,可身體卻本能地朝着沒來得及關門的走廊退去。
興許是大腦的興奮指數有些超綱,導緻她縱是已經被女人逼到了電梯旁,還能記得之前學過的表演技巧。
“許總可能誤會了,我的籌碼從來都隻有我自己啊。”走廊自動感應的燈光無比溫和,靜靜淌在杭觀雨無辜的神情間,讓不含虛情的語調又提升了幾分可信度。
适才攥在她脖頸上的力度早已消減,她不退反進,主動貼近冰山,“不知道許總聽說了什麼,但今天那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至于這些照片,真的隻是我路過的巧合而已,如果許總想知道内幕,我可以去找我在杭氏的朋友問清楚。”
盡管還不知道這幾張照片是怎麼傳到許吟風那裡的,杭觀雨也明白這最多隻是女人用來試探她的手段而已。
今天這件事她委托了很多中間人,有很大把握不被查到她自己這裡。
許吟風這種多疑的性格,想必是在懷疑她也參與其中,并以這次的恩情當做日後兩個集團合作的提前要挾。
其實早在今天看直播那會兒,杭觀雨就猜到了會被女人質問,隻是沒想到對方還會找人跟拍她。
早說了是遊戲,幹嘛還玩得這麼正經。
無聊。
不知是因為她無懈可擊的話術,還是因為走廊适宜的光影,總之終讓許吟風眉間的冷意漸退,緊盯着她看過幾秒,眼尾忽升起意味不明的笑。
“那你覺得,我會怎樣對待我的籌碼?”
一層僅有一戶的高端住宅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攪,可許吟風還是用了僅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低語飄在杭觀雨耳旁,錯位的站姿讓她看不到女人的神情,僅能在一片清雅的酒氣間渡染了一層薄薄的香氛。
意識被身體的本能推搡到最不起眼的角落,某段記憶掙紮着沖撞出來。
沒有更換的站姿讓她看不清女人的動作,憑着熟稔的感覺摸到了對方泛涼的手心,輕拽着探進了自己蓬松的白色圍巾下。
高級的皮質縱然被丢棄在垃圾箱後又經過無數次消毒也不會受到影響,連鉚釘都附上了她的體溫。
冰山帶來的寒意挑起了一個冷顫,但不過須臾,細長的指尖又由她安排着墜入了聲帶的震感中。
“籌碼是許總的,當然是你說了算。”
交錯的身姿勾纏成廊大理石上的輝影,明明不曾變化,可許吟風卻分明從視線盲區中聽到了淡淡的竊笑。
被酒精沖淡的意識難以快速回聚,千萬種懷疑也必須暫駐後台,僅有兩個字滑進了腦海。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