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這麼牛的?!
簡思年用力扯了一下手腕上的繩子,提醒王景言自己要回去了,讓他做好準備接好自己。
紙張穿過窗縫的速度很快,簡思年也來不及像過來時那樣慢悠悠的磨蹭,隻能試試信仰之躍了!
人被逼急了真的能做出很多平常做不出來的事,就好比現在,他的生理潛能似乎被近在咫尺的紙人激發了出來,他一個大跳直接躍至了四班外的空調機上,動作很帥,堪稱完美。
可沒想到他腳底打滑,都還沒站上去就摔了下去,下一秒綁着繩子的右手感到一陣劇痛,那一下差點沒把他整條手臂給拉斷,繩子強行拉着自己吊在半空。
簡思年在那一瞬間靈魂感覺都要出竅了,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天堂,可偏偏還要強忍着疼痛堅持下去。
王景言看他那樣着急就猜到他是碰到怪了,剛伸手要去接簡思年,手指才碰到衣角,對方就掉了下去,他趕忙拽住手裡的繩子,裸露在外的胳膊顯現出結實的肌肉,費了老大勁兒才勉強拉住一米八高的簡思年。
簡思年擡頭看去,發現那紙人一大半的身體已經出來了,手臂那部分的紙片正往這邊伸來,他手一反抓住繩子,着急喊道:“哥!哥!你是我親哥!快往上拉!”
“握草!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王景言用力往後拉,身子向後仰,腳踩在窗框邊上借力,整張臉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腦門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簡思年當然也不會就等着王景言拉他上去,等他的手能夠到空調外機的邊緣後,他四處摸了摸看有沒有能夠抓住的地方。
“滋啦——”
這估計是簡思年這輩子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他驚恐地盯着頭上的繩子,咽了口口水,顫抖道:“好像……要斷了……”
“别他媽烏鴉嘴!”王景言真後悔自己沒把自己剛剛用的那條登山繩帶過來,不然也用不着簡思年粗制濫造的這條破繩子!
簡思年已經聽到持續的脫線聲了,他絕望地閉了閉眼睛,心中默念一句“阿門”,已經開始腦補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姿勢落地了,樓下還有倆墊背的,或許不會摔死。
禍不單行,本來這破校服質量就不咋地,這扯幾下就開線了,結果那個紙人又聰明的一批,它伸出紙片薄的手臂纏住了吊着簡思年的那破繩兒,輕輕一絞,鋒利得能一下切斷肢體的紙片兒就把繩子給鋸斷了。
麻痹!!!要不要這麼倒黴!!!
簡思年反應很快,在繩子斷掉自己往下墜的瞬間,用腳一蹬牆壁,借着反沖力往上夠了夠,伸手扣住了空調外機底下支撐的架子,這才沒掉下去,那飽經風雨的架子在拉扯下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可問題還沒解決,紙人依舊朝着他的位置繼續延長着手臂,勢要把他切割成碎片。
王景言拽得正起勁兒,繩子突然斷掉,他沒來得及收力,就一頭往後栽去,摔在課桌上,差點沒把他給疼死。
他忍着痛趕忙爬起來,端起槍來到牆邊,看見隔壁教室伸過來的一截紙片,眼看着就要摸到簡思年的後頸了,他二話沒說就是一槍,直接打斷了紙人的一整條手臂。
刺耳的尖叫聲從一旁爆出,刺得王景言和簡思年耳朵都疼,就好像有人在鑽自己腦袋一樣,攪得人無法集中注意力。
簡思年右手疼得快失去知覺,手指卡在支架縫隙中,吊着一百多斤的人,指尖都已經漲紅發紫了。
再加上紙人的尖叫攻擊,他聽力又一向好過尋常人,沒一會兒就有血從耳中流出。
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精神恍惚的他突然起了放棄的念頭,吊着也是死,摔下去也是死,還不如就這麼放手。
“簡思年!蕩過去另一邊機子!再不濟就跳到樓下那個!快點!”
王景言半個身子探出窗口,低頭隻能看見簡思年的頭頂,不清楚對方狀态如何。
他架着槍對準隔壁那隻紙人,紙人明顯被這一槍打疼了,謹慎地徘徊在窗邊,就等着一個機會把兩個人都端掉。
王景言無暇顧及其他,隻有簡思年自己才能救自己。
簡思年被王景言這番話給激醒了,他目測了一下教室另一個機子與自己的距離,他又不是什麼長臂猿,肯定蕩不過去的,眼下就隻能先跳到樓下那台外機上,再想辦法爬回四班。
他調整好角度後果斷松手,一整個人砸在了樓下的外機上,眼看着又要滑下去,他慌得四處亂抓,最後像樹懶抱樹一樣抱着那台空調外機,才沒再次摔下去。
“誰?”
屋子裡傳來了一道聲音,簡思年聽着有些耳熟,可他現在全身都疼,腦子已經不轉了,大有要和空調外機合為一體的意思。
四班樓下是國際班,簡思年也沒來過這邊搜查過,但既然班級裡有人,有玩家,那就證明怪物還沒有入侵到班級内,教室暫時是安全的。
畢竟人可以溝通,怪可不能。
“大哥,這位好大哥,能不能麻煩你拉我一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簡思年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什麼都幹得出來,說點馬屁話算什麼。
“是你?”屋内的人似乎認出了簡思年,拉開了窗戶,探出頭往外一看,就發現下邊抱着空調外機跟抱着老婆一樣的簡思年。
他擡頭往上看去,瞧見了端着槍正和紙人僵持着的王景言,王景言垂眸看了他一眼,不客氣道:“麻煩拉我隊友一把。”
瞧見他手裡的槍,那人立馬就變得跟簡思年一樣的狗腿,朝着王景言露出了讨好的笑,“好嘞好嘞!”
他變魔法一樣憑空拿出了一條結實的繩子,丢給了簡思年,簡思年用左手拽着繩子的另一頭,在手腕上纏了幾圈,雙腿還扒着外機,等着那人拉自己上去。
侯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把簡思年拉到窗邊後,簡思年忍着痛雙手扒住窗台,用力一撐,然後一頭栽進教室,臉着地發出吓人的一聲響,一聽就很疼。
“你還好嗎?”侯響把簡思年還挂在窗台的一雙腿扯了進來,好心地替他翻了個身,看見被糊了一臉血的簡思年擔憂問。
簡思年掙紮着擡起眼皮,借着燈光看清了這人的臉,哦吼,原來是之前尖叫着來求救結果陷入死境後又被自己救下一命的那人!!!
真是好緣分啊!
“你命挺大。”簡思年作出簡短的評價,伸出手抹了一把臉,剛剛那一下撞到了鼻子,鼻血糊了他一臉,難受死了。
侯響拉了簡思年一把,他坐起身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手掌,手指不住地顫抖,用勁動一下都疼得他直抽氣,更别說右胳膊了,到現在都還殘留着強烈的撕扯感。
“嗯,沒想到二樓沒有怪物,教室裡也空無一人,我在這裡躲了很久。”侯響道,“還得謝謝你之前幫了我,不然我可能就死在那了。”
簡思年作勢想要揮揮手表示沒事,可剛一擡胳膊那疼痛感就直沖天靈蓋,他被激得差點厥過去,“沒……沒事……你現在也救了我一命,我們扯平了。”
“樓上那位要下來嗎,這裡挺安全的。”侯響問。
“不,他不下來。”簡思年搖搖頭,“我需要借用你的繩子,我得上去才行。”
“啊!上邊有怪你還上去幹嘛!”侯響看着簡思年這副明顯殘了的模樣,擔憂道:“你别上去了,讓那位大佬下來吧,我們躲在這裡直到放學,然後再跑回宿舍。”
簡思年還是搖頭,“我有隊友被困在另一間教室,我不能放着他們不管。”
“再者說,這隻鬼害我變成現在這副慘樣,我不報複回去,我就不姓簡。”
侯響看着簡思年眼裡都冒着火,決定還是不要摻和進大佬們的這些事情了,乖乖地撿起地上的繩子遞給簡思年,“給你,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我能幫上肯定幫。”
“多謝,好人一生平安。”簡思年從地上爬起來,探頭出窗,往上看了眼王景言現在的情況,還在和紙人玩一二三木頭人呢,必須得有個人出面打破這僵局才行。
“王景言,我丢繩子上去,你想辦法把繩子綁在一個結實的東西上,我爬上去幫你。”簡思年道。
“好。”
簡思年讓侯響用勁往上抛繩子,第一次方向錯了,差點把整條繩都甩出去,好在簡思年手快拽了回來。
第二次總算是往上抛了,可力氣不夠,距離王景言還是太遠,他抓不到。
第三次侯響鉚足了勁往上抛,總算是給王景言抓住了,他單手端槍,确保槍口一直對準隔壁那紙人,另一隻手将繩子綁在了窗框上,打了個十分結實的結。
“好了,你爬吧,我給你看着,這死鬼不敢亂來。”王景言喊道。
簡思年在下邊用力拽了拽繩子,确定繩子很結實且另一端很穩固後,他就将繩子另一端圍着自己腰纏了好幾圈,做好保護措施,他探出半邊身子踩在了剛剛救他狗命的寶貝外機上,拽着繩子開始向上攀登。
他之前有過攀登的經驗,所以往上爬一層樓對他而言并不算困難,可現在他雙臂都受了傷,每往上走一步他的手臂的疼痛都要加劇一分,等他爬上了窗台,已經渾身是汗了。
一半是因為運動,一半是因為疼痛。
在王景言的掩護下,他順利回到了四班,明明分别才不到半小時,他就已經開始懷念起班級的好了。